沈临风怒极反笑,把刚打开的车门重新关上,道:“哦,愿闻其详。请指教。”
夏洛笑眯眯地道:“我记得,香港是一个法治社会,就是港督开车出来,也会遵守交通规则,我想沈少也一定是吧?”
沈临风默然无语,不错,这是事实,香港是一个强调规则的社会,如果你运用特权,不仅仅不会受到人们的尊重,相反只会遭到人们的鄙视。
“可是,为什么你到了内地就这么嚣张了呢?刚刚你的车速有多快?这是在校门口啊,人流密集区,你没看到那个减速慢行的标志么?”夏洛微笑着道。
沈临风刚刚想些什么,夏洛一摆手制止了他,目光有一些凛然地道:“因为,这是在内地,在内地就意味着特权可以超越一切,你们沈家在华夏在政治上经济上有着很深厚的人脉关系,而且,我知道,最近你在内地密集投资,现在内地招商引资高于一切,所有人都尊重你。所以,你就忘乎所以了,似乎那些鲜活的生命也不会放在你眼里了,对么?”
沈临风脸涨得通红,他觉得一下子被夏洛戳中了自己的软肋,这真是他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对内地人有一种默然和轻视。
“沉默就等于默认。不错,华夏是这个样子,只要你有特权,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撞死个人对你来都不是大问题,政府会帮你遮掩,会帮你抹平一切。不仅仅是你,华夏的很多大家族都是这个样子,可是——”夏洛一脸寒霜,逼视着沈临风,道:“你这种行为和那些脑满肠肥人格低贱以为有钱就有了一切的暴发户又有何异?”
“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沈临风气得手微微发抖,恨不得把夏洛挫骨扬灰。这是赤.裸裸的侮辱,他又想起楚秀菡和夏洛一起亲密的样子,心如刀绞。新仇旧恨一齐涌向脑海,心里仅存的一理智也消失无踪了。“我就是这样!又怎么样?别溅了你一身泥水,就是撞死你,又能怎么样?在华夏,有权有势就是天王老子,就是能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这种无权无势的贱民,就只能被权贵家族,奴役屠戮,尊严!哈哈,你也想要尊严?尊严要靠实力才能拥有的!”
“啪——”
夏洛看着沈临风那因为暴怒狂妄而变得扭曲的脸,再也忍受不住,上去给了他一个耳光。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你竟敢打我!你等死吧!”沈临风捂着有着五个红色指印的脸庞,指着夏洛咬牙切齿地道。
“是,无权无势不能获得你的尊重,可是,可是,我们这些贱民要是不要命,也能掀翻你的宝座!”夏洛恶狠狠地道。
夏洛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气得有失去理智了。靠,自己怎么算是无权无势,怎么就是贱民了?好歹也是市一级的子弟,更是和华夏十大权贵家族中的曹家关系密切。
可是,当他听到沈临风的狂傲的话语,还是情不自禁地对号入座。或许,前世自己艰苦的底层生活在自己身上打下的烙印从来没有因为此生优渥的权贵生活而消退过。
是的,他忘记不了自己曾经是一个底层的打工仔,曾经受过那些权贵的欺压,即使自己这一世获得了权势和财富,他依然是一个民粹主义者!
人民,那些所谓的贱民,从来都没有低贱过,他们很多时候在这个社会处于弱势,不是因为他们无能,只是因为他们太善良。不是因为他们无知,只是因为他们还保持着金子一般的良心。
而你们,这些权贵,真的应该得到你们所拥有的一切,并且心安理得甘之若素么?
用狄更斯那句话来形容这个时代最恰当不过——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简而言之,那时跟现在非常相象,某些最喧嚣的权威坚持要用形容词的最高级来形容它。它好,是最高级的;它不好,也是最高级的。
是的,改革开放释放了经济的活力,但是,又有多少权贵通过高超或者拙劣的财技辗转腾挪,把属于人民的财产放入自己囊中?
窃国者诸侯!
沈临风掏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恶狠狠地道冲夏洛,道:“你等着吧,你等死吧!等待你的是牢狱之灾,你竟敢打我——”
“我等着,我才不等着,傻瓜才等着,我要溜的。”夏洛气也出了,心中暗爽无比,贱兮兮地道。
“你——无耻——”沈临风看电话接通了,也不再和夏洛瞎扯淡,冲着电话就是一同怒吼。“何书记,我很怀疑贵地的投资环境……怎么了?我倒要问问你,我在新阳市高中门口被一辆车撞了,肇事者还动手打人。这样的环境,让我们沈氏集团怎么敢来投资?笑话!原谅,怎么可能?请你赶紧过来处理这件事情。”
完,沈临风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颤抖着手指着夏洛道:“你等着,我让你们的最高长官来收拾你。”
“你丫的,你再指指一个试试?手指头给你剁了!”夏洛一脸骄横地道,一扬手作势要打。而刀锋再次把那把闪烁着寒光的瑞士军刀拎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一副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
沈临风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速度惊艳无比地钻进了宝马车子,被夏洛吓得不轻,后悔自己没多带几个保镖来。内地,民风太彪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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