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执行”这条其实是许多之前关心董九星的案情的官员们得知董九星“没有供述”任何行贿行为后,“建议”何京生的,按这些鸟人的话来,赶紧杀了算逑,要“有力震慑犯罪分子”。
何京生当时挂断某人的电话的时候,怒吼了一句:“大象无形!”
隔壁秘书葛伟光听见他的怒吼,颠儿颠儿地跑过来,何京生摆了摆手一脸厌恶地道:“出去出去。”
宣判大会那天,人山人海,董集的人却一个都没来。
县状元红酒厂的职工们早已经兵分三路,一路在县委县政府门前,打着横幅,上面写着“何青天英雄气概震妖孽,大县长破釜沉舟为人民”。
何京生早晨一上班,刚到县政府县委门口,状元红酒厂的职工、县城很多学校老师、县烟叶收购站的职工就就鞭炮齐鸣,敲锣打鼓,有的还扭起了欢快的秧歌。
简直是洛水人民的一个节日,一个省会,家家户户包饺子放鞭炮。
屈元则带领着一群人准备好了白菜帮子、萝卜疙瘩,守候在宣判大会所在的县一中体育场。
县政府普法办公室综合治理办公室为了显得“隆重”,还押上了一些董集和其他一些涉黑人员、暴力犯罪分子。
带着手铐脚镣的董九星一被押上台,屈元一声令下,顿时白菜和萝卜齐飞,臭鸡蛋和板砖齐下,往董九星身上招呼,一阵狂砸!
愤怒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往主席台上冲去,要把董九星乱棍打死,大家大声喊道:“杀了他!刮了他!”
一时间整个现场炸了锅,冲突激烈,整个现场就失控。
弄得法警要鸣枪示威,葛峻峰站在台上气愤地道:“尼玛的屈元你再得瑟,我连你也抓了!”
此时的董九星看着愤怒的人群,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造假而已,坑得是国家,心理上一直还有安慰,自认为过得去,现在才明白没想到洛水县的人们这么恨他。
他感觉愤怒的人群如同一群饿狼一样要撕碎他,咬死他,一阵紧张,一些臭烘烘热乎乎的东西随着裤管流了下来,他吓得大便失禁了。
而洛水县所有接受过董九星行贿的官员,都没有被追究法律责任。但是这些鸟人们也个个噤若寒蝉,一时间整个县城官场都人心惶惶。
何京生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这些鸟人,以后要是敢不听话,有把柄捏在我手里,立马搞掂他。
检察官带着钱学文走出看守所的大铁门,检察官在值班室的门口与哨兵办理释放手续,钱学文仰头向天空望去,空中初冬本不耀眼的太阳亮得刺眼,四周的景物都在晃动,他感到一阵眩晕,连忙用手捂住眼睛。
一只手托住他的胳膊,关切地问道:“学文,你没事吧?”
钱学文张开眼一看,来人竟然是县长何京生,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何京生身后的一辆大奥迪里还坐着自己的老领导长河乡乡长夏近东还有那个让他见之生畏的夏近东儿子夏洛,此刻那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他觉得一阵阵脊背发凉。
他还不知道现在这位何县长已经荣升为代理县委书记了,其实也就是走个组织程序,马上就是县委书记了。
他哽咽着嗓子,道:“何县长,是您?您……您怎么来了?”
何京生头,和蔼地道:“有头晕吧?刚刚从里面出来都是这样的,很快就适应了。”
何京生的态度让钱学文感动得无以复加,自己一个阶下囚,何德何能竟然劳动县长大人亲自来迎接自己出狱,他眼眶里充满泪花,口里喃喃道:“我……我……”
何京生呵呵一笑,轻轻地一擂他的肩膀,道:“嘿!大男人的,哭什么!上车,慢慢聊,我在洛水宾馆摆了一桌,给你接风!”
钱学文望着通向监狱大门的长长的甬道,愣了一下。
何京生是何等人物,自然知道他疑惑自己老婆苏绛唇怎么没来接他,就大包大揽地道:“今天是我擅自做主了,没有让他来接你,我了,先借用一上午,下午原封不动地归还她。”
上车后,钱学文和后座的夏洛、何京生挤在一起,奥迪车很大,很舒适,一不拥挤。
他懵懵懂懂地问道:“就这样我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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