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是他重生之前和一个喜爱诗词的记者朋友饮酒的时候,那位记者大醉之后吟出的诗句,意境古朴,卓尔不群。
夏洛的脑海里也就这一存货,假如此时军装少年不服气,再对出一首诗来,他就玩完了,丢脸丢到爪哇国去了。
因此,念完这首《自嘲》后,他没有话,心情忐忑地看着军装少年。
心道,自己真是苦逼,重生前自己看穿越,都是穿越到唐代以前的,最起码也是宋代,要是斗诗的话,还有后世几千上万首诗歌可以抄袭!多爽啊!
自己这次重生,也遇见了斗诗!但是只是回到二十年前,关键还是斗古体诗,哪有抄袭的空间啊!真够倒霉的!有这么玩人的么?
军装少年并没有看他,他的目光穿过玻璃窗户,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口中喃喃地念着夏洛刚刚念过的这首诗。
他家学渊源,自幼学习古典诗词,对诗词的鉴赏能力非常高超,这几句诗如同大锤一样击打在他的胸口上,只觉得心脏不停地跳动。
这种感觉只有他在辽宁博物馆看到被誉为“草圣”的唐代大书法家张旭的《古诗四帖》的真迹的时候才有过。
一个潦倒不得志,但又有指江山之才华的穷酸书生的形象跃然纸上。
犹如平地无声处起惊雷,这首诗每一个字都震撼着他的灵魂,让他有一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创然而泪下”的寂寞苍凉之感。
他喃喃道:“黄钟大吕,余音绕梁,好诗,好诗……曹浩暄败了……”
他转过头来,恭恭敬敬地向夏洛鞠了一躬,道:“同学你写的诗太好了,真是千古绝唱,曹浩暄甘拜下风!”
众人直到现在才得知这军装少年的名字,之前他一直不,众人也不方便问他。
大家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然以一首诗让这个颇为倨傲的曹浩暄甘拜下风,不禁对他大为敬佩。
刚刚几个巧了他的人也不禁一阵脸红,心道,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古话真没有错,不禁向他投去钦佩同时又有几分歉意的目光。
只有屈元神色颇为自得,好像写出这牛叉的诗歌,也有他一般功劳似的,得意洋洋地看着那个十多岁的军装孩,那孩则如斗败的公鸡一样,气呼呼地看着自己的堂哥,心中郁闷非常。
夏洛前世看惯了世态炎凉,自然不放在心上。
而楚秀菡一直沉浸在《书生自嘲》这首诗意境高超古拙,句子如刀劈斧斫,却依然是浑然一体。
而且在境界与气势上都不局促,真正的高手境界就是随意出手,而都至大境界。如同摩崖刻字,其实雄混,自有端庄宝相。
她目光一直聚焦在夏洛脸上,一动也不动,直到旁边的一个少女微微拉了她一下,她才醒过来,脸上一片醉人的酡红。
夏洛自然知道自己是剽窃的,好在那个记者兄弟不是剽窃古人或者拾得近人牙慧,而是原创,没想到他醉酒后随口一吟,还成了佳作,心中惶然,道:“雕虫技,雕虫技……”
曹浩暄显然对他非常欣赏,道:“你太谦虚了,这诗就是拿到京城的文化圈子,让北大中文系的那几位叔叔来写,恐怕也难写得出来!”
他“北大中文系”那个几个的时候,语气稀松平常,众人不禁心中疑惑,这人到底是何种出身?
夏洛嘿然一笑,没有多,曹浩暄已经起了结交之心,道:“不知这位同学叫什么……”
话音未落,却被一个少女急切的声音打断,道:“夏洛,你在这儿呢?找你半天了才找到你。”
众人看见来人不禁眼前一亮,只见一个含苞待放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扎着清爽利落的马尾,上身穿着一条宽松舒适的t恤,百褶裙下露出一段雪白粉嫩的**,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皮凉鞋——正是何诗韵。
夏洛心中大喜,何诗韵本来是要去北京两周,谁知道她紧紧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他哪里知道,何诗韵这一个星期没有见他,对他思念如在热锅上煎熬一般,已经无法忍受了。
坐上火车的时候,她想这趟要是有夏洛陪着就好了,接着她就沉浸在对即将到来的旅程的兴奋和向往之中,接着和母亲随便聊着天,可是看着窗外明媚的景色,距离洛水县越来越远,她觉得越来越乏味,而夏洛的样子在她脑海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想起他是差生的时候,自己作为学习委员,和他讲话,被老师罚站,没有感觉委屈和羞耻,反而有一种和他一起偷吃糖果的甜蜜……
想起他不会写作文,每次都抓耳挠腮的问自己,让自己帮他写开头的第一句和结尾的总结句,自己总是把脑海中最烂最平凡不起眼的句子写给他,他总是老老实实地抄写在上面,还如获至宝地:“诗韵写的每一句都是镇山之宝!”
想起他和屈元一起去打架,自己总是拉着他不让他去,他气急败坏地把铁棍藏到课桌里,道:“他们又该我不仗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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