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没落下疤吧?”元昶目不旁视地问燕七。
“没有,皇上给的都是好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燕七道。
“你的内功练得怎么样了?”元昶听燕七说过这事。
“天天坚持着练呢,只不过诚如我爹所说,内功比硬功夫要难练得多,可能数个月过去也看不到什么长进。”燕七道。
“确实如此,而且你这个年纪才开始练,已经有些晚了,等练成的时候估计得到三四十岁了。”元昶道。
“……你是专门为了打击我的吗请问?”燕七无语。
“实话实说而已,免得你过于乐观。”元昶咧嘴笑了一下,“不过慢也不要紧,就算不为了和人干架,起码也能强身健体,少得病少受罪。”
“说得是,不过真的这么管用吗?你练了内功之后有没有得过病?”燕七问。
“得过。”元昶道。
“咦?受伤不算啊,就是正常的得病。”
“嗯,就是正常的病。”
“什么病呢?”燕七问着,心说真要连普通的小病都预防不了我要这内力还有何用啊?
元昶终于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而后又扭回去,只用嘴型道了一句“相思病”——当然是不能给燕七听到的,拿话岔开她的问题:“你的内力是跟你爹学的?”
“是啊。”燕七道。
“他最近天天住大营,怎么教你?”
“咦,你去找他了吗?他不在的时候我就自己练呗。”
“嗯,我隔三差五都会去京营里转转,我骁骑营的弟兄们现在都被并入京营了,归你爹管,我常去看他们,自然也能见着你爹。”
“这样啊。”
“你爹还没有完成答应我的事。”
元昶指的是让燕子忱教他的那件事。
“他现在的确很忙。”燕七道。
“所以他在京营带兵操练的时候我就会去找他,只有那个时候他才有时间教我。”不成想元昶居然到现在还在坚持着此事。
“那你加油学。”燕七道。
“你呢?”元昶看她。
“嗯?”
“我来教你内功怎么样,”元昶把目光放到正前方,仿佛不看燕七就不会遭到拒绝一般,“每天中午放课后,还像以前一样在书院吃,吃完我教你练内功,虽然比不得你爹造诣深,但好歹我也是从小跟着名师学的,呼吸吐纳都是最正宗的教义。”
“我倒并不是很急于练成。”燕七道。
“不急吗?”元昶转过头来看着她,“这么快就忘了这次你这伤是怎么受的了?你所能做的也只是把武玥放在树上,然后自己去和对手拼命,你要知道,女人再怎么强,受于先天限制,也不可能强得过男人的力量和速度,这次是有树有林,你手上也有箭,万一下一次什么都没有呢?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放心得下手无缚鸡之力的燕九?放心得下把你当掌上珠的你大伯?燕小胖,你不是那种什么都去指望别人的人,但如果想要一切靠自己,起码得让自己能够靠得住才行。我再问你一遍:为了你的家人,你要不要每天都能学到新的内功要点?”
“……”燕七觉得元永日同学完全已经可以去日天了,这一番话下来简直让她认为自己要是不跟着他学内功就是对不起家人的不孝姐和不孝侄女了啊!太特么会说了这位同学!一击就戳中要害,知道家人才是她心之所系,而且人最后一句还问得格外巧妙——“每天学到新的内功要点”,意思是虽然你也可以跟着你爹学,但你爹太忙,十天半个月的见不着一面,你就只能一直在练习内功的某一个台阶上停留,而你若跟着我学,每天都可以学到新的姿势,每天都可以向上登上一阶,这难道不好吗?这难道没有吸引力吗?你学内功不就是想要更好地保护家人和朋友吗?你难道不想尽早做到这一点吗?
“好吧我学。”燕七败倒在元同学的超强话术之下,瞑目前不死心地问了他一句,“你这都跟谁学的啊?”骁骑兵那些大老粗里有这样的话术精英吗?!
元昶扬唇一笑:“忘了吗傻小胖,我可是一直在看兵书的。用兵之术,同样可化用于平常诸事,人生本就是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麻蛋,我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我是和平主义者。”燕七道。
“晚了,临阵脱逃按军律当斩,脖子伸过来。”元昶冲她勾手指。
“那么从明天中午开始学?”燕七问。
“……嗯,明天中午。”元昶道。
燕七:“能保证我在今年过年之前学会飞檐走壁水上飘千里踏雪不留行吗?”
元昶:“(-i_- )”
燕七:“蜻蜓点水草上飞总可以吧?”
元昶:“(=i_= )”
燕七:“鹞子翻身蚂蚁上树呢?”
元昶:“来来,你过来。”
燕七:“吓唬谁呢,你难道以为我是那种胆大的人吗?!”
元昶:“……”
燕四少爷:“哈哈哈哈哈!雪月你跑顺拐了快停下!”
燕七元昶:唾嘛的马跑顺拐那得是什么姿势啊,能不能做些正常点的梦!
梦也好,现实也好,反正这个梦一样的夜晚好得不像样。元昶不自觉地翘着唇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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