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以前比,似乎少了些灵气。”陆藕也发觉了,“只看她那眼神,就不比以前那样灵动鲜活。”
“那倒更好,”武玥哼了一声,“免得一天到晚光想着算计别人。”
说着话的功夫,周围的观众越聚越多,直到那边人流忽分,有一队人鱼贯上得台去,崔晞走在靠后的位置,穿了件孔雀蓝镶银丝的长袍,领缘滚着银灰的貂毛,衬得一张脸玉似的白,一眼望见了台下的燕七,唇上便绽开了一朵灿烂的笑,引得台下一片轻轻的吸气声。
“崔四平时对谁都冷着脸,唯独每每看见小七就笑出花儿来。”武玥悄悄和陆藕道。
“正应了小七以前教我们的那支曲儿:我一见你就笑。”陆藕掩口轻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你就笑,和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武玥五音不全地哼哼起来。
旁边的萧宸默不作声地看着台上的崔晞。
木艺组比赛的方式当然就是做木艺,点上计时香,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计时香燃烧完时就停手,然后有一小炷香约五分钟的时间留给在场的观众,每位观众可花十文钱买一朵纱花来为选手投票,把花儿放到选手所坐的桌前,一炷香点完投票结束,以得花儿多者胜出,而观众们买花的钱也会做为善款投放到慈善机构。
木艺比赛一共分了八组,每组十人,选前两名晋级十六强,然后分四组决出每组第一名进入决赛。
两刻钟的时间也不过只有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能用木头做出什么来呢?观众们此刻都收了声,安安静静地等着看比赛。
台上的十名选手依次坐到桌后的椅上,将自己带来的木料和工具摆在桌上,裁判先挨个儿进行检查,在计时香点燃的同时,裁判沉喝一声“开始”,选手们这才抄起工具开始动作。
由于时间只有两刻钟,选手们无法做较为复杂的工艺,这就考验大家如何在短时间内用较小的木料做出或新奇或好看或讨巧的作品了,于是大部分选手都只选用了木工刀及小锉小刨等工具。
崔晞依然只用他的那把小刀,不紧不慢地拿着块木头削削刻刻,旁边的选手却都在争分夺秒,一时间刀光乱闪木屑齐飞,有一位大概太过紧张,手里刀没握住,刻木头的时候一下子崩脱了手,直接就飞向站在第一排的燕七,燕七正琢磨自己要是躲了后面的人只怕就要遭殃,一念尚未转完,旁边已伸出一只手来把那刀稳稳地在半空捏了住,见是萧宸,两指夹着那刀轻轻一甩,重新丢回了那选手面前,“崩”地一声正插在那人手边的桌面上,差一厘就能插在那人手上,直把人吓出一头冷汗来,惊惑地望向台下萧宸,萧宸盯他一眼:“不会用刀就别在上面现眼。”
五六七九:“……”大哥你说话太直接了……
台下观众们也是虚惊一场,纷纷嘘向失手那人,那人都快哭了:老子特么又不是小李飞刀!……小李飞刀是谁?
半个小时平时觉得挺长,这会子倒是过得飞快,选手们手中的木料渐渐地有了雏形,第一位选手貌似在雕核舟,舟上露着肚子的小人儿惟妙惟肖。第二位选手雕的是观音大士,手中净瓶里插的柳枝儿都叶脉清晰。第三位选手雕的是茶花,那繁复的花瓣一层层薄如蝉翼似能随风颤动。第四位选手……
“都是高手啊!”武玥乍舌,“崔四顶不顶得住啊?”
“光看颜值他也输不了。”燕七道。
武玥懂颜值这个词儿,闻言向着四周一望,果见不论男女,绝大多数观众的目光都在盯着崔晞的脸或手看。
“好吧我不担心他了。”武玥耸肩摊手。
事实证明人家崔晞不仅颜值高,手艺也是杠杠过硬——他的作品是《一盅洒了的牛奶》……没错,用木头雕出一只摔在地上碎掉一半的盅子,里面盛的牛奶洒了出来,还有一小部分留在盅子没有碎掉的那一半里——牛奶也是用木头雕出来的,雕完后用调好了的油彩上色,于是木头的盅子看上去就和真正的青花瓷盅没什么两样,牛奶更是质感逼真,水的圆润柔滑被雕得难辨真伪,甚至连牛奶的浓稠感都表现得惟妙惟肖!
当这件成品呈现在观众们的眼前时,惊赞声几乎要把轩馆的房顶都掀翻了开去,如果不是因为每名观众只限买一朵纱花来投票,武玥敢说那几个叫得最大声的姑娘能把身上带的所有的钱都买了花投给崔晞。
崔晞最终以小组第一名的成绩稳进十六强,十六进四的比赛将在下午进行,这位从台上下来直接就到了燕七面前,笑呵呵地道:“手都冻僵了。”
众:“……”手冻僵了都能刻成这样,这要没冻僵你是不是连牛奶上沾的灰尘都能刻出来啊?!
“我给你带了副手套。”燕七今儿背了个挎囊,从挎囊里掏出一副手套来,外面是鹿皮里面是兔绒,她自个儿不会做,是把样子形容出来请府里针线房的绣娘帮忙做的,顺带给武玥陆藕自己以及燕小九一人做了一双。
崔晞很开心地接过来就戴上了,大小胖瘦都正合适,“比手炉还暖和。”
哪里能比得上手炉呢,大概是因为心里暖,所以手也就跟着暖起来了吧。
萧宸偏开头,却无意间看见燕七的那位五姐,满眼怨毒地盯着这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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