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能,你们真的签生死状啦?”燕七抓紧时间八卦。
“嗯。”元昶对此似是并不在意,只是看着燕七道,“脚好了吗?”
“完全好了,谢谢你的药。”虽然还没来得及用到第六瓶……
元昶垂着眼皮,不看燕七的脸,只盯着自己脚下胭脂似的叶子,盯了好半晌,才抬起眼来望住面前人胭脂似的嘴唇:“今儿比完,你大概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我。”
燕七没说话,也只看着他。
“你……”元昶抿了抿嘴,“……好好儿的。”
“嗯。”燕七应着。
元昶偏头不知往哪儿胡乱看了两眼,突地一抬手抚过燕七的头顶,丢下一句:“这东西我要了!”转头就跑了个没影儿。
燕七伸手在头发上摸了摸,见那枚羊脂玉小海豚的发冠不见了。
……要怎么告诉他那是她神经大伯干儿子的玉像呢……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观众们的情绪被场边荷枪实弹的大兵们弄得颇为紧张,一改方才的热闹,个个儿都提着一口气,使得场面诡异地陷入了安静,甚至当五名进入决赛的选手骑着马步入场中央的时候,都没能再引起欢呼和喧嚣,人们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五个人,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要拿起箭往对方的身上疯狂招呼。
五名选手骑在马上一字排开,面向着进入靶场的通道口,身上穿着轻甲,背后背着箭篓,篓里装着满满的箭,胯.下坐骑也在关键处套着护体的甲片,此时正有五名裁判上来拿着黑布给这几匹马蒙眼睛,观众们这才集体发出了一片惊噫声:什么情况?!让箭手们骑瞎马,这是图什么?
大家的胃口被吊得更高了,齐齐盯着场上形势,见那五名裁判蒙了马眼之后迅速地跑离了靶场,由通道口离开之后还关上了用以隔离靶场的铁栅栏门,一声悠长的哨音由评委席上响起,场中的五名选手立刻擎弓搭箭,方向却是直指那道铁栅门!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观众们使劲抻着脖子屏住呼吸向着那栅栏门处张望,却见那栅栏门的下方忽地拉开了一道小栅栏门,似是专门为了放什么低矮的东西进入……
嗖嗖嗖嗖——十数条灰影箭一般由那小栅栏门处疾射入场,奔至距场中五名选手数十米开外处缓缓停了下来,并呈包围态势亦步亦趋地向着这五名选手逼近——
是狼!
全场观众在看清那些灰影的一刹那都不由跟着尖叫起来,有跳起来便跑的,有当场吓晕的,有连滚带爬哭爹叫娘的——十数匹血红着眼睛的狼啊!看这架势分明就是由野外捕回来的野狼群,不知被关起来饿了多久,这会子一经放出,那口涎都在不停地往下滴啊!
——太可怕了!这决赛内容太可怕了!这竟是要这五名选手以杀狼决胜负啊!难怪要把马的眼睛蒙起来,这马要是看见这些狼,只怕早就吓得腿软跑不动道了!难怪要让这五个人签生死状,这可是直接身入狼群进行生死搏斗啊!这是什么?!这是狼群!凶残狡猾协作能力强的最可怕的群体猎杀者!什么人竟会想出这样的比赛方式啊!
平民百姓们早已吓尿了,发了疯般往外跑,倒是有那胆大的只撤退到了看台的最高处,惊魂不定地瞅着场下的局势。
贵宾席上的权贵们也有吓坏了的,只不过碍于身份和面子,没敢像百姓那样尽情地屁滚尿流,女眷们惊叫过后就吓得缩成了一团,男人们倒还算沉得住气,勉强撑在那里紧张地盯着场中的恶狼,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却把兵部和礼部的王八蛋们骂了个透——你们他娘的玩儿这一手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卧槽!席上这么多权贵伤着哪个你们也脱不开干系啊!
但也有脑子清楚的,打量着最底层的看台距场地的高低落差也有个六七米,且边沿处还围着铁丝网,平时是防止有人跌落看台或是场中的箭飞向观众席的,料那些狼也蹿不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就算是蹿上来了,不还有刚才派过来的那些带着武器的强兵拦着吗?
这么一想也就多少放了些心下来,继续撑在那里看比赛,表面上做出一副处变不惊貌,倒让其他人高看了一眼。
最不惊的大概要属武家人所坐的片儿区了,百十来口人一见狼群比狼见了猎物还兴奋,瞅那一个个儿双眼放光的样子,恨不能组团下去直接手撕恶狼。
燕家人这边老太太带头唬了个后仰,大太太三太太燕五燕六燕八几个女眷尖叫成一片,燕二姑娘也是吓得脸色发白,却仍在勉力地一手搀着老太太一手扶着大太太。燕老太爷胡子也唬得抖了几抖,终究是经过事的,坐在那里稳着不动,至于燕子恪,一手支在椅子扶手上托着个脸颊,摁得嘴巴跟着嘟起来,萌得不要不要的,场下头有狼没狼在他眼里都一个样儿,旁边坐着的崔淳一甚至还在怀疑这位是不是正在走神想别的事。
燕子恒那个睁眼瞎还正揽着儿子燕十少爷听他欢叫呢:“爹!有狗狗!好多狗狗!”
“是吗?那爹一会儿带你去喂它们好不好?”
“好啊好啊!”
……旁边的大家都觉得,有时候睁眼瞎也是一种简单快乐的人生体验啊……
剩下的几个少爷和燕七倒是一个比一个淡定,年轻人总是无畏又爱寻求刺激的,燕四少爷甚至还有一点点羡慕场上的五个人:“与狼群搏斗,这太霸气了!”
是啊,真霸气,别人比骑射都是射兔子,这几位射狼,十几匹狼,五个人,真有那么容易对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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