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股不好的预感……那对手禁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燕七还在跑,刚才被她抛沙迷住眼的那位已经缓了过来,并且已经快要将她赶上。燕七原是想把这人引到武珽所在的方向去的,结果对手却早有人发现了武珽和孔回桥的所在之处,已有两人向着他俩攻了过去,四个人在树上猴子似的跳来窜去打得不亦乐乎,武珽也一时间抽不出空来帮燕七解决对手。
燕七果断改变战术,开始发足狂奔。山路形势多变,时高时低崎岖突兀,时而挡石时而拦树,就算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也是没有办法施展开速度,然而负责追逐燕七的这位却越追越是惊讶——这个看上去肉墩墩的小姑娘跑起来根本不带减速的啊!光跑得快还罢了,这位简直就是遇石转石遇树绕树,那些横逸斜出的山石树木根本阻挡不了她的脚步,她就像是具有蝙蝠在黑暗中无论怎么飞都不会碰壁的本事一般,总能在全速奔跑的过程中准确又及时地避开这些障碍物!这是何等的眼力何等的反应速度啊?!
于是哪怕对手有功夫在身,在这样复杂的地势制约下,竟也良久没能追上燕七,只得一直在后面苦苦追赶,两个人就在这山间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拉距追逐战。
武珽和孔回桥的功夫,在同一届的学生里已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因而两个人没用得多久就把各自的对手斩落马下,武珽还问人家:“你们好像只出现了四个人,另一个呢?”
那两人很是沮丧:“那个是细作,跟母队跑了。”
“你们一直守在这里?”武珽又问。
“嗯,游戏一开始就在这里了。”对方答道。
“有队伍从这里通过过吗?”
“有两支,我们与对方实力差距悬殊,因而也没有出面阻拦,任之通过去了。”
“哦?都是哪些人?”
“……喂,你把我们淘汰了还好意思从我们这里探听消息?!”这两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别那么小气,你看孔队长都笑话你们了。”
“滚。”孔回桥死鱼眼都不带眨的。
“总之我们已经死了,你再问什么我们都不会再说了!”两个死人目光坚定地道。
武珽其实也没打算从这俩人口中套出多少话来,见状也不勉强,叫着孔回桥一起去寻自己的队友。
没走出多远,就听见那边几丛灌木后传来一个筋疲力尽的声音在苦苦哀求:“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我错了还不行吗?停手吧……你们两个……我真的没力气了,我交出丝巾行不行?”
然后是燕四少爷气喘吁吁的声音:“你先跟程姑娘道歉!”
“对不起,程姑娘,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下重手,我刚才就是被胜负心冲昏头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错了我错了……”那人毫无斗志地喘息着道。
“丝巾。”程白霓也在轻喘。
“给给给,拿去吧拿去吧……我的老天爷,你们俩真是太能缠了……我这次算是看走了眼……”
武珽和孔回桥循着声走过去,便见燕四少爷、程白霓和对手的一个家伙都在地上坐着,仨人头发和衣衫都被汗水给浸湿了,累得呼哧带喘,附近的土地和草一片狼藉,昭示着刚才在这里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一场激战。
“哟,老马,原来是你。”武珽给这人打招呼。
老马有气无力地冲他抬抬手,一指燕四少爷和程白霓:“你们是一队的啊?”
“嗯,怎么,领教到厉害了?”武珽笑道。
“好家伙,可别提了,这俩人不会功夫倒会缠,你说我动真格的吧,恐胜之不武,不动真格的吧,又不想输掉游戏,这可好,生生被这二位缠得用尽了力气,这都快喘不上来了还挣扎着往我身上挠呢!”老马牢骚满腹。
“武技要诀里,最怕的就是个‘缠’和‘粘’,”武珽笑道,“这两招既不易使更不好练,既要有力量又要有耐性,更不能缺的是一直坚持住的毅力,你输在这样人的手上,不冤。”
“是啊……不冤。”老马看了眼燕四少爷和程白霓,这样的人遇到一个就不易,今儿他倒霉催的同时遇见俩,估摸着他要是不认输,这二位真能一直这么死缠烂打地跟他磨到明天大天亮去!
“燕小七呢?”武珽四下梭巡一阵。
“好像往那边跑了。”燕四少爷胳膊都抬不动了,用下巴向着那边指了指。
“孔队长留在这儿照看一下,我去那边接应小七。”武珽说着拔步奔了过去。
这一去就是良久,燕七没回来,武珽也没回来。
老马在旁边看笑话地道:“喂,你们几个是不是上当了?搞不准武鸿仪是细作,把你们甩这儿自个儿拿丝巾去换线索了。”
“不会。”燕四少爷一点没有疑心。
“你怎么能够确信的?莫非你才是细作?”老马就问燕四少爷。
“我不是。”燕四少爷道。
“那是程姑娘?”老马又看向程白霓。
“不是。”程白霓道。
老马也觉得这两个生瓜蛋儿不像爱说谎的,于是望向孔回桥:“孔兄是?”
“呵。”孔回桥皮笑肉不笑,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燕四少爷和程白霓。
如果是细作,现在倒是个抢夺丝巾、脱离伪队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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