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把盘子放进食盒,拎着就走了,回到屋里吩咐煮雨:“这一盘给大伯送去,这一盘放小九屋里,等他从老太爷外书房回来吃,剩下这一盘明儿带到书院去。”说完想了想,又道,“算了,放一晚上也就不焦脆了,还是我吃了吧。”
煮雨:“……”不要找借口了,想吃就吃吧您,多大点事儿。
煮雨送了东西回来复命:“大老爷说姑娘炸的青卷很入味,说:食之方解‘曾经沧海难为水’之意。”
“……”逗我是吧。燕七刚才自己只尝了半个就撂下了,喵的盐放太多险没齁死她,还‘曾经沧海难为水’,是啊,海水咸嘛,水淡嘛。
次日早上乘马车上学,燕九少爷就告诉燕七:“昨儿你那点心拿去喂鲁九十家的狗,狗都不吃,嫌齁。”
鲁九十?排行都排到第九十了,他家这是照着百子图生孩子呢?
重点不对吧小姐!煮雨在旁边分外无语。
进了绣院大门后,煮雨才告诉燕七:实则红陶昨晚悄悄告诉她,说小九爷一连吃了三个青卷呢,就是后来喝了不少茶水,后半宿一个劲儿起夜。
红陶是燕九少爷房里的丫鬟。
武玥一见燕七就吵着让她拿点心出来,燕七便道:“吵什么,还不谢我救你一命。”
“你几时救了我了?”武玥纳闷。
“昨儿我做的点心能把人活活咸死,今天没拿来给你吃,你说我是不是救了你一命。”
武玥哈哈大笑,陆藕就问她:“你做的点心呢?”
武玥干咳了一声:“放进炉子之后我就忘了时间,等想起来再去看时,全都成黑炭了。”
“我赢了。”燕七道,“好歹我那个看着还像点心样儿呢。咦,谁昨天说了要把自己做的点心给陈八落先生吃来着?”
“那什么,今儿天气可真……”武玥往窗外一看,阴着呢。
今天是金曜日,星期五,下午没有课,通常是做为各社团进行各项赛事的时间,各项赛事的组委会一般也会把比赛安排在每个周五的下午进行,而在眼下一部分项目的赛事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学生们要么自己自觉上自习,要么进行社团活动,要么就溜出学校跑去玩儿了。
燕七哪儿也溜不去,乖乖儿地到靶场进行训练,今天下午仍有预选赛的比赛,练完就得随队去观战。
“把你的沙袋换成三斤的。”武长戈和燕七道。
“还没到一个月啊。”燕七可还记着他说过的话呢。
“那么你这些天可瘦下一斤去了么?”武长戈似笑非笑地问她。
“好吧。”燕七道。
“这张纸收好,”武长戈将一页叠了几折的纸丢到燕七怀里,“今日起每餐只许食用纸上所列食物。”
燕七展开那纸看了看,见写着:枸杞炒芹菜,凉拌苦瓜番茄,白木耳拌冬瓜,韭菜炒绿豆芽,莴苣丝,荠菜拌豆腐,黄瓜饭,连皮冬瓜粥,荷叶粥,山楂粥,苡米荷叶粥,绿豆海带汤,白萝卜粥。
“我一顿饭可吃不了这么多。”燕七道。
“再贫嘴就只吃咸菜喝白水。”武长戈眯着眼睛压下身来盯了燕七一眼。
如今连减肥菜谱都有了,再减不下去连燕七都觉得天理难容。
新的一周到来时,锦绣书院骑射社的队员们已经进入了骑射大赛的三十二强,随着一层层的优胜劣汰,后面的对手也越来越强,每一场比赛受到的关注度亦越来越高,逐渐开始有闲来无事的官家或平民进入赛场观看比赛,每位发挥突出的赛手都会成为这些观众议论与传播的对象。
于是近期热度最高的两个名字,除了一直就很有名气的谢霏之外,还有一个就是霁月书院的程白霓。
看过程白霓比赛的人都说,这位姑娘的箭法已经可与谢霏媲美,甚至说不定还要优于谢霏,说不得谢霏一统京都官学女子骑射项目的日子便要就此终结,新的王者就要出现,新的时代就要来临。
谢霏对此传言并不感冒,该训练训练,该比赛比赛,依旧是傲气十足,依旧是自信满满。
当然,谁也不是神,不可能面对一个如此强劲的对手而无动于衷,在今日下午三十二进十六的比赛中,谢霏发挥得格外出色强悍,带领着锦绣书院女子部比出了一个开赛至今还未出现过的高分成绩。
“她其实心里头也急了吧。”聂珍暗地里和其他几个新生队员道,“家姐去看了霁月书院的比赛,说程白霓的箭法实则在她之上。”
“谢师姐的箭法就够厉害的了,程白霓还在她之上?那得有多厉害啊!”众人咋舌道。
聂珍勾勾唇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程白霓据说是从平民书院转到官办书院去的,想来她在平民书院时条件艰苦,不似谢霏这样终究是官家小姐,每日吃香喝辣,环境不同,身体素质自然也就不同,好比住在山里的穷人家,七岁的娃娃就能翻山越岭日行数里,可不是富贵乡里长大的孩子能比得了的。我们现在最好期望着不要与霁月书院过早相遇,否则……呵呵,鹿死谁手可真不一定呢。”
经由聂珍这么一说,大家便都有了几分忐忑,紧紧张张地闯过了十六强和八强,却在四强半决赛的赛程里,遇到了来势汹汹、本次大赛夺魁呼声最高的霁月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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