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说:“搞一份民报,面向大周所有老百姓的,内容要吸引眼球,可以杂一些,怎么杂自己看着办。好处,可以引导舆论。里面再多划两个版块出来,一个文报,整些诗文啥的,给文人们一个尽情展示自己才华的平台。这个版块比较高大上,文人清高,方便的话建议独立出来。一个商业版块,专登商业信息,就是广告,广而告之,总有商家捧着银子自动上门。对了,可以弄一个拍卖行,公开半公开不公开拍卖啥的,价高者得,只要有好东西卖,总有那人傻钱多好面子的败家子来扔钱。这个可以和商业版合作。对了,还有卖报,几岁孩童就可以,卖几份报纸赚一两个铜板,咱们看着不多,平民之家就多了。”
梁二被抓了壮丁,运笔如飞,努力做笔记。
太子屈起一指轻敲桌面,除了怎么赚小钱,迅速捉住了掩盖在一大段看似临时起意毫无逻辑的话的重点,引导舆论。
纪真默默点头。这份活儿需要的人手非常多,伤残老兵可以安置许多许多。这种兵哪里最多?西北啊!老薛家的西北啊!
太子一眼就看出了纪六元毫不掩饰的小心思,忍不住好笑,想起一直拖着不还的银子,又心虚起来。
纪真可不给人赖账的机会,就算太子现在没银子,好处还是能要一些的,于是,就说了:“梁二知道我喜欢侍弄花花草草。”
梁二用力点头。可不是,侍弄得可好了,外祖母可喜欢可喜欢了。
纪真接着说:“我种过三年棉花,前年在云州,只种了一亩,我带人亲自收拾的。去年种了五亩,让人过去手把手教人收拾的。今年水砚堂种了半亩,我院中小厮收拾的。庄子上种了一百亩,家下人和那几个去年教出来的老农收拾的。”
太子看着纪真,等下文。
纪真说:“平均亩产两百斤。”
太子猛地站了起来。棉花产量向来不高,即使丰年也很少过百斤。收益太低,农户大多不愿意种,棉花价格也一直居高不下。但是现在产量整整翻了一倍!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一万亩地就可以产两百万斤棉花,就是二十多万件厚厚的棉衣!产量翻倍,价格减半,省好大一笔银子!
纪真说:“棉花吃肥重,不能重茬。那几个熟手都在我庄子上,随时可以领走。”
太子双手背在身后抓了抓,默默想着这次得花多少银子。鉴于自己实在太穷,一咬牙:“我手上还有几个庄子,这种东西,只有在先生手上才能发挥出更大作用。”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弄出产量翻倍的粮种啥的,到时军粮也不用愁了。只可惜那几个庄子了,底下人才从那些被清算抄家的人家低价买下来献上来的,又没了。加在一起足足一万多亩呢,换算成银子,小二十万呢!
纪真嘿嘿一笑:“那多不好意思,殿下就是太体恤我们底下人了!”
殿下含了一口老血。
目的达成,纪真告个辞就要走,走到门口,想起来了,说:“殿下,现在我要进谗言了。”
殿下精神抖擞,决定不管纪六元看谁不顺眼,只要妨碍不大,马上办了他。
纪真就苦恼起来了:“我才刚得到消息,原来我是我侯爷爹和侯夫人生的。”
信息量略大。
太子和梁二都愣了愣。
纪真接着说:“远的不说,三年前我什么样子梁二最清楚了。”要不是梁二动不动就上门送银子给他宰,他也不能顺利把自己拉扯这么大。
梁二心有戚戚。
纪真说:“郑家大老爷,就是我那亲大舅,找我,说为了我侯爷爹的爵位和官职,为了我侯夫人娘的名声和侯府前程,以庶乱嫡残害庶子绝对不能有。让我以死还生恩全孝道,不然就是不孝。”
太子和梁二顿时一模一样的卧槽脸。
卧槽脸之后,太子就怒了。这可是六元,有国士之才的六元,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六元!居然有人敢让他心爱的纪六元去死!不可饶恕。
纪真瞄一眼太子脸色,说:“我听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这当官啊,能干固然好,人品也不能不要。我那大舅是个大儒,学生可多可多了!”
太子又迅速抓住了自己想抓的重点:“什么是红薯?”
纪真一愣,说:“红薯,白薯,地瓜,叫什么的都有,不挑地,产量挺高。南方有种,上次我在济州还看到有人吃了,怎么还没推广开吗?偶尔吃吃还好,吃多了烧心。”
红薯产量是高,可一个国家要是沦落到只能依靠红薯果腹就太悲哀了。
而且,纪六元对红薯生理性厌恶!
被困孤岛,连吃三个月红薯,一天三顿,亲手催种!
全体六个最低七阶异能者,脱困出来后联手暴揍了一顿因为跑太快脱队没被困住的空间异能者,顺便对红薯一生黑。
谗言进完了,想想没什么事了,纪真留下给太子的金莲子,告辞了,走前还重复了一句:“殿下今天我是来进谗言的。”就是铺垫太多一时说过头了,但是殿下你不能抓错重点。
太子一直到回了东宫捋顺了今天的东西才勉强把心思转到纪六元的谗言上,细细一琢磨,顿时就起了八卦之心,当即一招手:“去查。”
一道黑影迅速融入黑夜之中。
七天后,一叠资料被人送到纪六元手上。
纪六元看完,默默感叹,好能干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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