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笑了笑,插了一句:“母亲,我有话说。”
晋阳侯夫人本来只是冲着儿子唠叨唠叨解解心烦,也没想着两个爷们能给出什么意见,当即有点惊讶。
纪真说:“第一,不纳妾很高尚吗?不过一个名分罢了。收通房不是纳妾,养外室不是纳妾,喝花酒不是纳妾,捧戏子也不是纳妾。表妹有没有?青梅竹马有没有?红颜知己有没有?心爱的丫头有没有?不纳妾三个字能代表什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晋阳侯夫人呆滞脸。
薛凛面无表情,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好东西,末了肯定地点了点头。没收通房,没养外室,不喝花酒,不捧戏子,没有青梅竹马,没有红颜知己,丫头没人敢伺候他,只有一个表妹一听他名字就发抖且早就远嫁。他果真是个好东西!
薛世子看一眼媳妇,瞬间挺胸抬头。
纪真突然严肃起来,说:“第二,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母亲,他们家填房多不多?”
晋阳侯夫人拿着丝帕的手猛地抓紧,心里也紧了紧——现在的姚夫人就是填房!
看丈母娘精神有些恍惚,纪真和薛凛很快就告辞了。
薛灿看看走出门的二哥二嫂,看看仍旧有些恍惚的母亲,走过去拉了拉母亲的手。
晋阳侯夫人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小儿子终于养出肉来的小脸蛋,伸手一揪。
薛灿捂脸。
晋阳侯夫人拉开儿子的手。
薛灿叹口气,不再反抗。母亲也学坏了,都怪二嫂!
晋阳侯夫人多揪了几把,心情大好,把小儿子放走了。
薛灿撒腿就跑。
晋阳侯夫人说:“自从搬去水砚堂,阿灿越来越活泼了,以前总像小大人似的。”
庄嬷嬷笑说:“灿哥儿身子骨也越来越好了,显见,显见……是用了心的。”
庄嬷嬷中间模糊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纪真。叫世子夫人吧,纪真是个男的,又刚中了六元,赐了状元府。不叫吧,偏偏又是赐婚,纪真身上还有个从二品诰命,叫别的也不合适。若是纪真还是那个只顶着解元名头的纪家庶子,叫就叫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是不敢了。
晋阳侯夫人也为难了,想了想,决定改日问过纪真再说,就放下不管了,只专心琢磨女儿的婚事,越琢磨越闹心。想起京中那些不纳妾的人家,晋阳侯夫人就不由自主地在心中给人做了次人口普查,专查有没有填房,填房多不多。
薛灿跑回水砚堂,就想过去找二嫂背书,一进门就被他二哥捉住了。
薛凛一手拎着弟弟一手关门,隔着门,说:“我去检查阿灿的功课。”
纪真回了一句:“阿灿不能睡太晚,你注意时间。”
薛凛应了一声,拎着弟弟,把人往厢房里一塞。
薛灿面无表情拿来课本和笔记。
薛凛检查了一会儿就沉默了。他八岁的时候绝对没他弟弟知道的多!
薛灿把二哥领到墙角,展示二嫂让人做的小沙盘,拿了一盒小旗给二哥,邀人对战。
薛凛眯了眯,三两下把弟弟的兵干掉,把沙盘往怀里一抱,说:“征用了。”
薛灿眨眨眼,又眨眨眼,看他哥是来真的,沉默着上前几步,往他哥腿上一抱,两条小短腿往上一盘。
薛凛:“……”
卧槽,谁把他弟弟教成这样了!
啊,好像是媳妇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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