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略坐片刻,不放心主子们,便起身告辞回去服侍了。
小两口打架打得都惊动长辈了,阿念回府就知道了,根本不必打听,何老娘就拜托阿念,“明儿你好生劝一劝阿冽,可不兴动手啊。有事儿说事儿,哪里有动手的!”何老娘虽说不大喜欢这孙媳妇,但也不是能看着孙子打媳妇的性子。
阿念立刻就应承了下来,在何老娘这里没有多问,只是宽慰了何老娘一番,回屋才问的子衿姐姐。
子衿姐姐也不知道原由啊,就将自己知道的说给了阿念听。阿念道,“要不是把阿冽惹急了,阿冽不是个会打女人的。不定怎么着呢,这要是余氏占理还挨了揍,现在早把天掀起来了。”
何子衿也想到了这层,何子衿道,“阿冽肯定是气狠了,你不晓得,阿冽这可真是不动手是不动手,我敲门都敲不开,还听阿冽在里头问‘知道错没?,直到阿幸认错,这才停了。也不知打成什么样儿了,阿幸还不叫阿冽开门。”
“刚挨过揍,一准儿是觉着没面子。”阿念道,“明儿我说说阿冽,这光揍不成,得揍一回,再哄哄,叫她学个乖,这就好了。”
何子衿目瞪口呆的望向阿念,阿念理所当然道,“这余氏啊,早就该教训一下了。现在不把她压服了,以后阿冽当不起家来。”
何子衿道,“打人总不好。”
“欠揍就得揍。”阿念立场鲜明,他跟小舅子一道长大的,深知小舅子脾性,阿念完全不同情余幸,就余幸成亲后办的这事儿,阿念早就不大喜了。只是因这是小舅子的内闱,他不说罢了。阿念道,“要不是惹急了阿冽,好好儿,谁去打媳妇啊。疼都疼不过来呢。”说着,还涎皮笑脸的摸摸子衿姐姐的小手。
子衿姐姐白他一眼,叹道,“明儿你可得好生劝一劝阿冽。”
“我晓得。”
第二天早上,小两口也没出院门儿,早饭是在自己院里吃的。
阿念因是一县之长,县里他最大,也没人敢管到他头上,就先把小舅子叫出来说打架的事。阿念不问为何打架,就问阿冽,“现在如何了?”
阿冽道,“就那样儿呗,她说要回府里,叫我镇服下来了。”
“这就对了,夫妻又不是仇家,得过一辈子的。打已打了,跟弟妹说一说道理,这人哪,多少年的性子,可能不大好改,你得有些耐心。打这一回就算了,别总动手。”
阿冽点点头,道,“真是气的我。”
“要不说媳妇是教的么,女人呢,该疼时要疼,该教时要教,你就是生气,心里不能真生分,她哪里不好,把她教好了,你要是不理,冷着她,非但冷了情分,她也不能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哪里就能遇到特别合心的呢,我跟子衿姐姐这样的,万里无一。因为我们一道长大的,互相性情上早磨合过了,彼此就是心里最合适的人。你同弟妹,刚成亲,你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就把弟妹教成什么样的,便能和睦了。”阿念不忘秀恩爱的同阿冽道。
阿冽还是很认真听了的。
倒是阿冽这一出门,叫何老娘见脸上三道血道子,何老娘立刻把昨儿担心孙媳妇被打坏的心抛九霄云外去了,连忙拉着孙子问长问短,心疼的直抽抽,念叨,“这个狠心不舍的,万一破了相可怎么着。”气孙媳妇手黑。
阿冽道,“没事,也不疼。”
何老娘心说,这样的娘们儿,还真是欠捶,拉着孙子到近前看孙子的伤,见已结痂,这才放下心来。又问打架的缘故,阿冽支唔过去,并没有说。何老娘私下同自家丫头猜测,“你说,是因着什么呢?”
何子衿道,“这哪里晓得,阿冽也大了,正要脸面的年纪,他不愿意说就不愿意说吧。”
何子衿问阿冽,“阿幸那里,要是愿意见人,我去瞧瞧她。”
阿冽道,“姐姐去就是。”
何子衿便去了,余幸正卧床休养呢。一看余幸都躺床上了,何子衿还以为她病了呢,看脸上,倒没见伤,又见余幸是侧卧的,何子衿就知道是怎么打的了。俊哥儿小时候特爱得罪阿冽,把阿冽惹毛了,屁股常挨两下子。何子衿道,“真是吓死我了。”
余幸也听田嬷嬷说了,大姑姐一天打听她好几回。余幸一见何子衿就想哭,何子衿拿帕子给她擦眼泪,打发了丫环方道,“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阿冽,他也不肯说。”
余幸哽咽道,“就是话赶话,我也不是有意的。他就直眉瞪眼的打人。”
何子衿道,“你们俩呀,我都不晓得说什么好。平日里好的时候蜜里调油一般,说干架就干架。我已说训斥过阿冽了,再怎么说,有理讲理,不该动手。你叫我声姐姐,我就再说说你,虽不晓得你们为什么因着话赶话打了起来。我想着,肯定不是寻常的话赶话,以后都要留心,话赶话,最容易伤着人,也容易伤着情分。你想一想,倘当时稍稍留点儿心,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吵架?”
“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何子衿抚摸着阿幸的头发,道,“不用不好意思,阿冽脸上有伤,都以为你是把阿冽打了。”
余幸气苦,“我哪里打得过他。”
何子衿看她指甲,凤仙花汁染的长指甲,这会儿都剪的平平的,何子衿问,“你自己剪的?”
余幸就更郁闷了,昨儿个死何冽按着她的手给剪的。
余幸气得直捶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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