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局信访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别看是一群中年男女,虽然穿得简朴,但要求还是很高的,刚才在外面煽动情绪的中年男子桌子一拍,又大喊,“泡茶泡茶,一人一杯,喂,叫你呢。”
今天在信访室值班儿的正好是一名局办女工作人员,这名工作人员被吵得没办法,只好满意他的要求。
女工作人员挨个儿将茶泡好,小心翼翼的递给每一个人,中年男子又有意见了,“我说你们这政府部门怎么搞的,这么节约吗?空调能不能打开,温度调高点儿,很冷的。”
女工作人员摇摇头,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又不是自己家里,但没法子,人家是“上帝”嘛,说什么也得照做。
其他的一些信访人员,看着这工作人员挺听话的,胆子都慢慢大起来,也自然了许多,有多已经将脚搭了在会议桌上。
虽然会议室里写着:公共场所,禁止吸烟,但已经有几个人将香烟点上了,几个中年妇女也开始叨家常了,会议室中一下子热闹起来。
一个妇女问那名女工作人员,“你们这里到底有没有人理我们呀?再没有人了,我们就去找局长了呀,不是说规定了十几分钟就有人来接访吗?你这个倒茶的算还是不算呀。”
“对,找局长去。”、“走,找局长。”其他的人员马上附和道。
“有啊有啊,我已经通知相关的科室,已经下楼了,马上就会有负责人来跟你们解释、讲解的,你们坐,马上马上就好。”女工作人员急坏了,怕领导怪罪自己,连忙跑出再次打起电话催促。
不一会儿,会议室中便走进来一个男性工作人员,也许是来负责解释的吧,陈功也在暗暗观察着这人。
男人说话了,“大家不要闹了,安静一会儿,我是社会经济运行科的吴科长,你们选出一个代表,跟我仔细说说,我看属于哪方面的事儿?”
那名牵头的上访者站了起来,“吴科长,我叫刘万年,我们可已经来过两次了,你们居然还搞不清楚我们是来干嘛的,你们这些信访条例是用来忽悠我们的吧。”
吴科长好像很沉稳,“不管你们来了多少次,我是第一次接访你们吧,你们不把问题告诉我,我怎么想法子解释,你们说是吧,你们原来如果来过,那肯定是没有找好对应的科室,做了些无用的功夫。”
众人听了又起哄了,“那我们前几次来你们局里怎么不说。”、“简直胡扯,我们找的就是你们改局,管你们是哪个科室。”、“再跟他讲一次吧,今天不解释,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刘万年综合了大家意见,既然大家都是来解释事情的,不是来闹事儿的,那好,就再讲一次,“那我们就再说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你们局里如果记性不好,以后要说我们就到区里、市里去说。我们这拨人全是新桥区国营七八八一厂子里的人,我是原来的一个车间主任,五年前厂里改制了,从一个国有企业变成了股份制的公司,生产塑胶材料的,现在的公司是叫华美塑胶。”
吴科长一边听一边点头,嗯,原来是华美塑胶,这可是我们区的大户之一啊,现在好像准备迁到富海工业园区里去,“刘万年,你直接说你们要反映的问题。”
“这样说吧,改制以后我们厂的人全都下岗了,华美塑胶一个老人也没接受,有些岁数大的就进了社保退休了,岁数小的领了2ooo元的散伙费另谋出路,我们这些是厂里中年员工的代表,原来说会留在华美塑胶,结果没留,后来说会安置新工作,已经五年了,影子都没瞧见,腿都跑断了,新公司不管,远驰镇的领导们也不管,你说吧,吴科长,是你,你闹不闹,反不反映。”
“闹,是我,我也得反映,没工作就没收入,家里这么多人,谁来养活儿,华夏国不像米国那样,人家那是一人上班儿全家不愁,华夏国是全家上班只够一人用,你们以为我们政府单位的员工就不想上访呀,我们还想上访呢,现在的生活压力实在太大了。”吴科长想到,得先打入他们的内部,然后再将责任推走。
但吴科长说着说着,还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妈的,这贪钱会被判刑,不贪又不够养家,这问题是相当矛盾的。
刘万年跟吴科长感叹了几句,已经将吴科长也看成是一个弱势群体了,陈功暗暗观察着,这吴科长嘴上功夫倒还厉害呀。
刘万年觉得聊了半天事情好像没有根本上的进展,“吴科长,咱们不说别的了,你就说说这事情该如何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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