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说得没错,肖男的这首《船歌》看上去演奏得确实十分流畅,然而,恰恰是这种流畅,却破坏了原曲那种欲言又止、静谧难明的意境。其实这首曲子真正的演奏节奏,应该是有些像肖邦的“鲁巴托”式节奏,带有一点“拖”的处理手法,出来的旋律才有味道。然而很显然,对于这首作品的这个特点,肖男没有注意到,如果不是他自己练习的,就说明他的指导老师,对这首作品的内涵,理解也并不深刻。
既然陆维能够看出这一点,评委们自然也都能够看得到。陆维已经可以想象,凭着肖男这两首作品的表现,恐怕要进入决赛,难了。
果然,到了亮分的时候,肖男仅仅96.32分的成绩,明显比在预赛的时候低了不少,或许在预赛中,这样的成绩也能够算得上中上,不过此刻的复赛,十五名选手无一不是好手中的好手,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这样的成绩,几乎可以宣判了肖男的出局。
肖男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脸上并没有难过的表情,反而有着一丝释然,吁了口气,笑道:“哎,我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看到肖男这样的表现,陆维想要说点儿什么,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句子,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陆维,晚上就看你的了,我是肯定进不去决赛了,你可得好好弹,争口气啊,把你在北京比赛时候那种状态拿出来,让他们看看。”,肖男冲着陆维说道。
“呵呵,谢谢了,我肯定好好弹,你也别泄气,你的成绩也不错的。”,陆维笑着说道。
“你就别逗我了,就我这分儿要能进决赛,只有一个可能。”,肖男笑道。
“什么啊。”,晓凌有些好奇地问道。“后面的选手集体弃权呗。”,肖男幽默地说道,登时引起了两人一阵笑声。
上午的比赛一直进行到十一点四十分才结束,因为晚上还有一场,主持人并没有公布名次,将晚上的比赛时间宣布完毕后,选手和观众们就开始离场了。
简单地在离音乐厅不远的地方用了中餐,陆维来到了音乐厅专门为比赛选手准备的练习琴房,做起了准备练习。
因为已经临近比赛,陆维并没有演奏高强度的曲子,仅仅是弹了些练习曲之类的,活动了一下手指,随后又弹了几首抒情的曲子放松了一下,至于比赛的曲目,陆维也只是演奏了一、两遍之后,就不再理会了。这倒不是陆维自信,但凡演奏家或歌唱家都知道,即使是一首再好听的曲子或歌曲,长期反复地演奏,也会引起“审美疲劳”,因此,他们大多不会经常演奏自己的拿手曲目,而只是保持在“熟悉”与“不熟悉”之间的这种状态,目的就是为了保证自己对曲子的“新鲜感”。
下午五点钟,做完了练习的陆维,看着一旁一直那么坐着的晓凌,心下不仅有些歉然,他知道,晓凌并不是特别喜欢听钢琴曲,她感兴趣的方面,是流行音乐。然而她却可以一场场地陪着自己参加比赛,听那些自己一点儿也听不懂的钢琴作品,还要陪自己练琴,一坐几个小时,这让陆维的心下很不安。
“晓凌,听烦了吧。”,陆维的脸上浮起一个笑容,问道。
“没有啊,我喜欢听你弹琴。”,晓凌轻笑着说道。
“口不对心,呵呵。”,陆维笑着刮了下晓凌的鼻子。
“才没有呢”,晓凌忙说着,不过随即感到有些不对劲儿,平时这样的动作,可是只有自己对陆维做的。
“好啊,反了你啦,居然敢刮你师傅我的鼻子,欠修理了是不?”
“唉,别拧,凌凌,疼,疼!”
“叫师傅!”
“师傅……”维轻松了不少。
“徒弟,别紧张,该怎么弹就怎么弹,反正那些人也都是成名的钢琴家,咱们弹不过他们也不丢人。”,音乐厅里,晓凌拍着陆维的后背,老气横秋地说道。舞台上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什么啊,好像我就一定弹不过他们似的。”,听了晓凌这话,陆维不服气地说道。
“呵呵,看你那样儿,跟小孩子似的,还重生呢。”
“哎,师傅你小声点儿,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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