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你,那是对你的重视,别人我才懒得理会呢。”常老理所当然道,在他的身上隐隐约约有一股不容反驳的傲气。
当然,这种傲气,不是傲慢或者狂傲,更加不是特意针对谁。应该是他经常受人尊重,事事顺着他的脾性来,这才养成的习惯。所谓移气养体,就是这个道理了。毕竟人的性格总是各有不同,总不能奢求每个人都像是钱老、周老这样脾气谦和吧。
对此,王观哂然一笑,自然不会介意。同时看见王观不接话茬,常老也觉得无趣,转头又对周老说道:“周兄,你呢,该不会也拒绝我吧。”
“这个……”周老迟疑道:“让我考虑几天再说,反正也不急。”
“这事有什么好考虑的。”常老摇头道:“又不是让你去做什么坏事,无非是在拍卖会上亮个相,镇一镇场子而已。”
“别人又不认识我,我又不认识多少人,哪里能镇得住场子。”周老摇头道。
“怎么镇不住,就算没见过你本人,也应该听说过你的名声。再不济,你把头衔一亮,看谁还敢吱声。”常老皱眉道:“周兄,我可是打保票你肯定答应的,不要让我下不了台啊。”
“不是不能答应,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周老迟疑道。
“什么条件?”常老急忙说道:“只要你点头,其他好商量。”
“其他我可以不管,但是书画类别的东西,没有通过我的认可,不能上拍。”周老轻微笑道:“常兄,我的条件不算苛刻吧。”
“不苛刻……”常老摇了摇头,苦笑道:“你直接拒绝得了,还提什么条件。”
“不是要照顾你的面子吗。”周老爽朗一笑,拉着常老道:“走,喝茶。”
大家也看得出来,常老的表情有些怏怏不乐,只是识趣的没有点破而已。
随即,在周老的招呼下,大家重新坐了下来,继续喝茶闲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常老起身告辞,然后在周老的礼送下离开。
一会儿,周老返回厅中。
这个时候,俞飞白忍不住问道:“周老,我们自然知道一些拍卖会上的猫腻很多,但是荣宝怎么说也是大拍,信誉应该有保证吧。”
“我没说有问题呀。”周老笑道:“只是书画的鉴定非常的复杂,而且很容易出现争议。如果说荣宝的鉴赏专家认为是真的东西,而我却觉得有问题,需要研究清楚之后才能上拍。那么你们觉得荣宝方面,会选择相信谁?”
“我们肯定是相信周老。”俞飞白笑眯眯道。
“你呀,滑头。”周老一笑,继续说道:“荣宝方面,既然是做生意的,肯定是利益为先。只要不能证明书画是赝品,那么有争议的地方,他们肯定会选择性无视。这也是行业中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不可能因为我而更改。”
“这也就是拍卖行不保真的原因。”说到这时,周老微叹道:“所以说,书画的整体成交额比不上玉石、瓷器、佛像这些比较容易鉴赏的东西。当然,如果能够证实这是真迹,那么大家必然纷纷哄抢,把价格抬得很高。”
王观等人深以为然,这也是为什么传承有序的名家字画经常拍出天价的原因,不单纯是由于炒作,更主要是保真啊。
接下来,在周老的述说下,大家也了解不少圈中秘闻。有些是他们听说过后,更多是他们前所未闻的情况,可谓是收获良多。之后,到了中午,几个人在周老家里吃了午饭,知道他有午休的习惯,也不再多打扰,这才辞别而去。
不过,在临走之时,周老拿了一枚寿山田白石印章硬塞到王观口袋中,并且扬言他敢推托的话,以后不准再上门拜访。话到这份上,王观也认了,收下了印章,一番感谢之后,才坐上唐清华的车子,与周老挥别,慢慢的离开。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车上,王观打量印章,白透的颜色之中略微泛着蛋青,大概有一寸余长,印面刻着生趣苍拙的八个篆字,十分自然生动。另外,在印章的边款上,还刻有制印的日期和名字。
制印人的名字,王观有些陌生,但是萧山却清楚,那是京城颇具盛名的冶印大家。
不管怎么说,温润如玉的材质,加上古拙苍劲的印文章法,可谓是方寸之间,气象万千,不仅充满了无穷的意味,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之极。
“一个破罐子换一枚上好田白石,你赚了。”俞飞白打趣道。
王观收好了印章,不理俞飞白,而是拍了拍唐清华的肩膀,好奇问道:“清华,刚才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你要出手蔡京的书法字卷,也不必托付给荣宝斋,我们正雅轩也有举行春拍的计划。”唐清华笑着说道:“在蜀都的时候,你也应该知道正雅轩的实力也不差,不妨考虑一下再次合作。”
“呵呵,字帖没打算卖。”王观笑道:“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再联系你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唐清华点了点头,专心开车,先把萧山送回家,再回到了潘家园附近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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