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非生灵,更不是元神,意志,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宇宙之间一切概念的集合体。
岁月是祂,时空是祂,宇宙间的规则,法理,万物万灵都可以是祂。
也可以不是祂。
说来玄妙,实则就是如此。
安奇生横跨星海,念动间可以烛照星河,一路走来,星海之中隐藏的无数鬼魅妖邪都难逃法眼。
可却仍是没有寻到‘祂’。
‘祂’或许永在,可其高妙深远,难以寻觅,难以见到,‘天’本是一界‘道’之总和。
寻天如寻道。
其中困难,唯有寻觅者方才可以体会到。
呼~
虹桥横跨星河,贯穿虚空,神光照耀,四周煌煌,遥隔星海,不知有着多少高手以种种手段窥视,注视着。
“巡天至今难有所得,此次,终要一见了......”
安奇生微微一叹。
“老师?”
孙恩微微躬身,询问道:“是否需要将他们赶走?”
“不必了,让他们见见也好。”
安奇生负手立于虹桥之上,道袍与长发皆武风而动,他凝视远处,皇极之景一如他所预料。
或有所偏差,天劫终是如期而至。
楚梦瑶,风形烈,元独秀,三人的天劫同时到来,几乎同时晋升,这其中自然也有着他的影响。
万阳界修士无劫,唯晋升通天之时会面临天劫,再然后就是触及天心。
两者,皆是人与天教,而非天起意降劫。
说是劫,倒不如说,是触天之动。
好比投石如水,水面自有涟漪,这,就是万阳界的天劫根源了。
但无论如何,这,应该是人最为接近天的时候了。
“是。”
孙恩点点头,神情也有着凝重。
行走多年,他当然也猜测到了安奇生想要寻找一个极为了不起的存在,此时,应当是要见结果的时候了。
“孙恩。”
安奇生开口,孙恩躬身,侧耳。
“今日之后,我若消失,你不必去寻,若我仍在,你也不必去见我。”
安奇生眸光幽深,似有星海沉浮:
“法无足轻重,道难以琢磨,我能传你的,都已传你,今世你我缘尽,希望还有再见之日吧!”
凝望无尽星海,安奇生心中有着触动,似乎看到了什么。
“您......”
听着安奇生如同交代后事般的话语,孙恩心头微微一颤,继而长长拜倒。
心中,则不可抑制的浮现出诸多画面。
久浮界从天而降的老道士,打破自己绝望的希望手掌,多年追寻,此界再见,星海一路的传道......
两世为人,自己承师恩何其之重?
若您有着差错,我万死也必为您报仇......
孙恩心神沉凝,暗暗咬牙,却是知晓根本没有劝解的可能,安奇生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
他所下的决定,哪怕是山河日月皆崩,群星宇宙俱灭,也不可能改变。
呼~
他再起身,只见虹桥腾起,如划破亘古夜幕的一缕天剑,撕裂了虚空,贯穿星海,日月星辰皆动。
神光骤强千百倍,如千百恒星齐齐绽放光辉,无穷无尽的灵机沸腾,交织,化作无数异象环绕拱卫着。
其势骤然拔升到了极限。
这哪里是去寻人,分明是要迎接生死大战!
轰隆!
星海震动!
无数高手注视之下,只见那虹桥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撕裂虚空,转瞬就是几百几千万里,其速之快,简直有如古之至尊!
“怎么会如此之快?”
永生门主的意志都有着波动,好似受到了惊吓。
天地宽广,星海茫茫。
无论是封王还是至尊,其速对于宇宙的浩瀚来说都显得微不足道,所有修士,欲要横跨星空,必要撕裂虚空而行。
可撕裂虚空也是有着极限,哪里有这般快的?
这哪里还是封王,至尊之遁速只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嗡~
虹桥极尽绽放,其中隐有重天闪烁了,更不知有多少仙光道蕴,隐隐间,有人看出其中奥秘。
这一道虹桥根本不是神通,也不是灵机所化,而是一件强绝至宝的雏形!
“太极?!”
永生门主突然抬手掀开了铜棺,翻身坐起,死死凝望那虹桥之光。
这已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破碎虚空,撕裂虚空了。
那一道太极图所演化而出的虹桥,其中三十六重天阙不住的流转碰撞,时而爆碎,时而开辟。
而正是这太极图之中重天开辟与终结所迸发而出的恐怖神力,推动了虹桥的极速!
至尊至宝?
永生门主瞳孔一缩,那太极虹桥,隐隐已超越了封王灵宝的范畴。
其中三十六重天的开辟与终结之时,竟已有了至尊至宝的气象!
轰隆!
星海沸腾,恐怖惊悚的气息自虚空之中蔓延而出,直至渲染至无可形容的强度。
遥隔无尽远,都有高手为之惊惧,凝望而去,更是骇的怔立当场:
“渡,渡劫?!元阳王,他也要渡劫?!”
星空之中虹桥迸发神光,大片雷海降临将其环绕,隐见雷海之中有着无穷雷龙怒吼,更有紫色神电似要化生生灵。
元阳王,竟也要渡劫?!
大劫的气息弥天漫地,伴随着安奇生横跨虚空,一路电闪雷鸣,直至蔓延至皇极之外。
不是多少人呆如木鸡。
这样一尊疑似已经将封王之路走到极高深境界的存在要渡劫,他要渡的是什么劫?
这一刻,不是有多少人心潮澎湃,星海某处窥探的阳神等人更是险些跳了起来!
但转瞬,就有人松了口气。
“是封王雷劫!元阳王晋升通天之后并不曾完整的渡过雷劫!这天劫不是至尊之劫!”
不少人如蒙大赦,汗出如浆,只以为这位元阳王已经到了成道之时。
唯有永生门主心头一跳。
隐隐间他有着察觉,那元阳王的这道雷劫之所以迟迟不渡,只怕是给自己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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