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美女,好久不见了!你和臭农民怎么样了?”郑东方是个高大汉子,脸型方正,浓眉大眼,很有男子气概,上来就和刘莉莉打招呼。
“我说你真是够八卦的,你呢?和你的甜妹子怎么样了?结婚了么?”刘莉莉白了他一眼,问道。
“嗨!别提了,去年就吹了……性格不合……”郑东方在刘莉莉对面儿坐了下来,拿起张月喝过的那杯咖啡就要喝。
“唉唉唉,那杯是我的,要想喝自个儿要去……”张月连忙抢了过来,坐到了刘莉莉旁边儿。
“小气劲儿的……”郑东方鄙视的望了张月一眼,打了个响指,“服务生,一杯咖啡,和她们一样的。”
“你现在干嘛呢?怎么在学校门口儿转悠?我记得毕业那会儿,你好像说要回老家给你爸帮忙去……”张月问道。
“嗨!别提了!我们家不是开酒店的么?这些日子,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捣鼓出一批优质蔬菜来,偷偷摸摸的供应给一些知名大酒店,搞的我们和人家的档次差距是越来越大,营业额更是直线下降,现在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那些知名大酒店领头的就是英宁大酒店,我就在学校对面儿盘了个酒店,长期在这边儿盯着,看看能不能抓住那个王八蛋,然后求他把优质蔬菜也卖给我们点儿……”郑东方想到那个捣鼓优质蔬菜的家伙,就咬牙启齿的,不过也颇为无奈。
咖啡送来了,郑东方端起来一仰脖灌进了喉咙,滚烫的咖啡把他烫的脸红脖子粗,把杯子递给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服务生,“再来一杯……”
服务生看怪兽一样的瞥了郑东方一眼,转身再去给他倒一杯。
“上膛烫秃噜皮了吧?”张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用说么?看把他烫的那个德行……”刘莉莉捂着嘴直笑。
“怪不得臭农民看不上你呢!你这人太不温柔了,你看人家张月,看咱受罪了,还知道关心关心咱……”郑东方苦着脸说道。
“你这人,就不应该搭理你……”刘莉莉白了郑东方一眼,美滋滋的品了口咖啡,咂咂嘴儿,“又温又润,又香又浓,真是太好喝了……”
“我发现你真是太坏了,臭农民真是有自知之明,要是和你好了,他那个蔫了吧唧的性格,就被你吃死了……哈哈哈哈……”郑东方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缺德玩意儿……”刘莉莉也笑了起来。
“郑东方,你知道杨明结婚的事儿么?”张月问道。
“当然知道了,我们什么关系?那是铁哥们儿,请柬都送到我们家去了……”这个时候,服务生又送来了一杯咖啡,郑东方接过,轻轻的吹了吹热气,咂摸了一口。
“杨明他对象长啥样呀?你知道不?”张月好奇的问道。
“嗯……”郑东方哪看到过卫卿卿?不过一帮年轻人聚一堆,可不就是胡扯么?“长的么?凑凑合合吧,肯定没有刘莉莉漂亮……”刘莉莉刚刚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只听郑东方接着道:“但是肯定比刘莉莉温柔……你们想呀,臭农民那种性格的,要是娶一女强人,他日子还过不过了?他是憨厚了点儿,可不代表他没脾气,他骨子里其实还是挺爷们儿的。”
要说,农村的爷们儿的确比城市里的爷们儿更像爷们儿,为啥?城市里的工作,男人能干的,女人也能干,甚至干的更好,工资也不少,对家的贡献大了,自然有底气,就算离了婚,也能自个儿养活自个儿,男人拿不住她的七寸。可农村呢?男人才是主要劳动力,下地干活,多是男人为主,男人对家的贡献也最大,因此,农村的爷们儿,在家里多半是儿说一不二的,话说,谁得了气管炎,带着媳妇到农村历练几个月,绝对能治好八成。
“原来是这样呀……看来,莉莉真的危险了……”张月开始愁眉苦脸了。
“噗……”郑东方刚喝了一小口咖啡,听了张月这句话,直接就又吐了出来,瞪大了眼睛,望着刘莉莉,“你不会是还没死心了吧?难道你打算在臭农民结婚当天来个王老虎抢亲?”
“你听她胡说八道,死张月,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和你绝交啊……”刘莉莉没好气儿的白了张月一眼,听你那话说的,好像我上赶着追杨明,人家看不上似的,不过,想想那个杨明,也的确是个好人。
张月吐了吐舌头,埋头喝咖啡。
在草丛中自个儿捉虫子吃的小鸡儿们,已经陆陆续续的上窝了,成天不见踪影儿的鸭鹅,也排着整齐的长队,摇摇摆摆的回了院,在一个角落中卧了下来,越来越神秘的黑猫喵喵,慢慢的在院中溜达着,不时的躬着身子抖抖毛,在西厢房中,几双猫眼儿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这是咪咪和她的孩子们。
小狗崽子们,三一群俩一伙的依偎着,有的钻进柴禾垛里,有的在树底下伸腿拉胯的,分散在院里院外,只有大黑带着四个兄弟姐妹,在院子里溜达着,像巡视领地的哨兵。
村支书郑大宝的老婆大宝婶儿,后半晌的时候,抱走了一只小黄狗,临走的时候,还问了招工的事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问问还招不招人,话说,她的儿子是初中毕业,跟他老爹一样木讷,平日里就跟着父母忙活自家那几亩地,现在都老大不小了,媳妇也没娶上,两口子正犯愁呢,要是能有一份工资拿,十里八乡的说出去也好听,娶媳妇也容易的多。
吃过晚饭之后,杨明到大棚那里转了一圈儿,对于今天后半晌招的这六个人,他还是很满意的,大棚弄得很严实,里面很保暖,说明这六人还真是好庄稼把式,虽然以前没弄过大棚,但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就连小姑娘刘南南都能干的游刃有余。
虫鸣声声,在秋的萧瑟中,有些有气无力的,夜晚的露水也重了,风吹来,带着一股凉爽的燥气,山风重,吹的人骨头里凉嗖嗖的。
杨明和小宝儿、刘南南在东屋里看电视,卫卿卿却去了刘嫂家,和她说着话儿。
“刘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能跟我们说说么?宝儿奶奶为什么要抢宝儿?”卫卿卿坐在刘嫂家炕沿上,说道。
“没啥,宝儿不是和你们认了干亲么?宝儿奶奶以为我想把宝儿托付给你们,然后自个儿走主儿呢,宝儿虽是个闺女,但是也是他们郑家唯一的后代,自然不能让她姓了外姓,我怎么和他们解释他们都不信,你说他们要抢我闺女,这不是要我命么?我当时就跟他们急了。”刘嫂一边儿悠闲的纳着鞋底儿,一边儿说道。
刘嫂的话的确很有可信度,但是卫卿卿却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仔细想想,却又摸不到头绪。
“你和杨明是十月一结婚么?”刘嫂抬起头,拿着针在头皮上划了划。
“嗯!是……”卫卿卿点了点头。
“我也送你们一件礼物吧……”刘嫂说着,放下手中的鞋底子,下了炕,拿出一根软尺,把卫卿卿拉了起来,开始给她丈量身体。
“你这是干嘛呀?”卫卿卿都被她弄愣了,抬着胳膊配合她。
“给你们做一件汉服……”刘嫂一边仔细的量着卫卿卿的身体尺寸,一边说道。
“汉服?”卫卿卿有些惊讶。
“是呀,汉人的传统服装,宽袍大袖的那种……”刘嫂很快就量完了,然后拿出一支铅笔,在一个小作业本上,把数据记了下来,“我姥姥家,世代都是在村里做裁缝的,我妈也会这手艺,等我长大了,就传给了我。”
“你们结婚,就要用礼服,礼服又叫冕服,上衣下赏,穿起来挺复杂的,不过也是最好看的。”刘嫂说着,翻开屋里的躺柜,取出几匹绸布,有黑有红有黄有白,“这些绸布,是我结婚的时候,我妈陪给我的嫁妆,都是家养的蚕,用织机手工织成的。”
“这个,手感太好了……得值不少钱吧?”卫卿卿手抚上了绸布,感觉滑溜溜的,特舒服,在灯光下还闪着一层柔和的光泽。
“值什么钱呀?我们一山里人,难道还穿着绸衣下地干活?一直就在家里放着,这都十来年了。”刘嫂把炕上的东西全都哗啦到了一边儿,铺上了一块干净的薄木板,把绸布平铺在木板上,拿着软尺在绸布上左量一下,右量一下,然后用滑石画上印儿。
“哎呀!还没给杨明量呢!走,咱们去你家,把杨明的尺寸量出来。”刘嫂故作惊讶的放下滑石,拿着软尺,拉着卫卿卿便出了门,到临院去给杨明量尺寸。
刘嫂把杨明上上下下都量了一遍儿,连脚丫子都没有放过,冕服的组成可多了,不光有衣裳,头冠鞋子都得配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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