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这么一问,老戚先是一愕,其他人也都是一愣,看那些人的表情,别说知道老戚卖房子了,就连老戚买房子都没人知道。
柳下惠看出众人的诧异,立刻又对老戚道,“我听说你平日里不仅喝酒,还赌钱,欠了一屁股的债,而厂里给你的月工资不过是四千块钱,就算加上绩效也不过六千块,年收入六七万左右,而且在这期间,你依然迷恋赌博,而且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些工资都不够你换赌债的,我很想知道你哪来的钱买房子的!”
其他工友也不禁诧异地看着老戚,就连刚才喊着要跟着老戚走的小张都是一脸诧异地看着老戚,“师傅,你买了房子怎么不跑梁请我们吃饭啊?”
老戚这时的表情格外的尴尬,他买房子的事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连他在厂里关系最好的人都不知道,而且他买房也基本没经自己的手,不知道柳下惠是什么地方查出来的。
柳下惠这时走到车前,拿出一叠资料扔到老戚的面前,“你这些年因为赌钱欠下的债有七万三,和亲戚朋友借的钱也有四五万,这些钱你是怎么还清的?房子的钱又是怎么来的?”
老戚一阵脸红,看着这一列列的清单,知道自己怎么辩白都没用了,立刻将资料扔到一边,随即对柳下惠道,“我的经济状况没有必要和你解释!我赌钱赢的可以吧!”
老戚说着立刻又朝着几个工友道,“诸位,我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不想柳下惠立刻挡住了老戚的去路,对老戚道,“老戚,我念在你是厂里的老人,虽然生活作风不严谨,但是工作表现一直不错,所以一直在给你机会,如果你不珍惜这次机会的话,我想下次我们谈话就是在警局了!”
老戚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怔怔地看着柳下惠,这时却见algernon从厂里走了出来,对柳下惠道,“johnson,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柳下惠点了点头,algernon立刻又对翻译说了几句,翻译立刻对在场的员工道,“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奇立嵩籽的那条流水线,的确是老戚下达指标的时候就已经让工人加了一倍的用量,这一点已经有生产线的几个调配员可以作证,老戚你无法否认吧?”
老戚看着algernon和翻译,又看了看柳下惠,这时冷哼一声道,“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没做过,而且就算我这么做了,你们也没有理由把我告上法院,这属于技术故障,最多也就是开除我,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还说什么去警局和说话!”
柳下惠看过老戚的资料,他小学毕业,没什么文化,也是因缘巧合之下才会进药厂,又跟了一个好师傅,才会在药厂一干这么多年,根本不懂这些法律,老戚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就说明了老戚背后的确是有什么人教过他,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硬气了。
柳下惠却依然和老戚笑道,“也许你还不知道,其他工种如果技术层面出现问题,可能不会面临法律程序,但是你别忘记了,你生产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关乎到病人健康甚至是生命的东西,你明知道加重奇立嵩籽的分量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你依然还是这么做了,这在法律上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就算没有构成故意杀人罪,也至少是故意伤害罪,判个十年八年的也不在话下了……”
老戚听柳下惠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变的惨白,怔怔地看着柳下惠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了。
其他厂里的员工见状,似乎也知道老戚可能的确是有问题了,就连刚才要跟着老戚一起走的小张,都不禁诧异地看着老戚道,“师傅,您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您可一直都是厂里的先进代表啊,我记得您曾经说过,你读书少,是厂里极力栽培你,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老戚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小张,一脸的惭愧,低下头没有说话,一侧的工友这时低声朝小张道,“还能为什么?钱呗,先进代表怎么也比不过现金代表啊!”
柳下惠这时对老戚道,“老戚,我知道你生活中有困难,而且这些困难也是你亲手导致的,但是你没有理由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吧,就算我们没有发现,你拿着那昧良心的钱,你以后的日子能心安理得么?”
algernon在一旁对柳下惠道,“johnson,既然已经知道是老戚干的,我们不如报警吧!”
老戚听不懂英文,但是他毕竟和algernon共事这么久了,也知道algernon的办事作风,知道algernon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老戚这时对柳下惠道,“我承认,我是收了钱,帮人做了这种事,那天我去赌场赌钱,就有人过来故意和我亲近,说有一个场子不错,进去准能赢钱,我当时输了不少,正想换换手气,就跟着他去了,哪知道去了之后,不但没有赢一毛钱,而变本加厉的输了五六万,我当时其实也没那么多本钱,都是那个家伙借我的,借我的时候慈眉善目的,哪知道我一输钱后,立刻就变了一张脸,追着我还钱……”
“去办公室再说吧!”柳下惠听老戚说到这里的时候,对老戚说了一声,随即对其他工人道,“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去忙吧!”
柳下惠带着老戚回到algernon的办公室,让老戚坐下老实交代问题,还递给了老戚一根烟,帮他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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