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神色不动,走上前细细观察,透视之下,他发现铁香炉是中空的,里面包裹一个铜香炉,两者之间的空隙用石蜡填充。
“光是把制成这件东西就非常困难,制造者必然大费周章。”张均心想,“那么里面的东西即使不是宣德炉,那也能值几个钱吧?”
想到这里,他指着铁香炉问:“老板,这个多少钱一斤?”
那老板一听差点吐血,叫道:“我说大兄弟,你这是买白菜呢,咱这可是真东西!”
张均撇嘴道:“行了老板,真的假的你我心知肚明。我家里缺一个香炉,你给个价吧。我先说明,你给高了我可转身就走,改天买个石香炉一样用。”
遇到张均这样的,那老板暗叫倒霉,不过这铁香炉已经在他手里留了大半年了,当初是他一百块钱从农村收来的,一直没能出手。
想了想,老板道:“兄弟,五百块你看成不成?”
张均扭头就走,后面老板急了,大喝道:“兄弟,留步,四百!”
张均头也不回地道:“二百块,不卖拉倒。”
老板一咬牙,心说好歹也赚了一百块,罢了,就卖给他。想到这里,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说:“好吧,二百就二百,一天没开市,便宜你了。”
张均咧嘴一笑,爽快地交了二百快钱,然后抱起那铁香炉就走,屁颠屁颠地跑到郭教授,道:“郭教授,我买了个宝贝。”
郭教授正在看东西,转头一瞧就乐了,笑问:“多少钱买的?”
张均老实回答:“二百。”
郭教授点头:“不错,现在钢铁价格上涨,过几年就能保本了。”
周围人一听都笑了,张均也跟着“嘿嘿”发笑。
郭教授刚才明显在开玩笑,这时正色道:“小张,在这条街上打眼是正常的,但你要学会吃一堑长一智,这样能磨练出眼力。”
张均忙不迭点头,说:“郭教授,我问个问题,宣德炉值多少钱?”
郭兰这时也过来了,听到他的问话,摇头叹气,故意道:“俗,真俗,你这么问让一个考古学家情何以堪嘛。”
郭教授瞪了女儿一眼,对张均道:“真正的宣德炉存世很少了,制作精美大气,宣德皇帝只造了三千件。现如今,只有故宫博物院的几件和大英博物馆的两件被部分人视作真品,其它的则下落不明。”
“宣德炉在明清时期就有仿品,数量很多。但即使是仿品,不少也能值得七八十几万。后来的仿品就更多了,民国的,现代的,五花八门。你出去看看,几乎每家古玩店都摆上那么几件宣德炉,其实全是仿品。”
“至于真的宣德炉,那属于无价之宝,国之重器,是不会有人卖的。”郭教授道,“而且就算有人拿出一件真正的宣德三年的香炉出来,世间也没有人可以断定它的真伪。”
张均一听就急了,道:“什么?这么说宣德炉真假根本无从判断?”他还想着借怀中之物发上一笔财,谁知道会是这样。
郭教授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均,道:“怎么,瞧你的模样,手中有真正的宣德炉不成?”
后者干笑一声,自然不会在这种公众诚说出来。
郭教授便将其中原委细细道来,说:“明代宣德皇帝当年为造香炉,责成宫廷御匠参照皇府内藏的柴窑、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定窑名瓷器的款式,及《考古图》等史籍,设计和监制了一批香炉。”
“为了保证香炉的质量,工艺师挑选了金、银等几十种贵重金属,与红铜一起经过十多次的精心铸炼。成品后的铜香炉色泽晶莹温润,是工艺品中的珍品,以至于在很长一段历史中,宣德炉成为铜香炉的通称。”
“可是,宣德三年只铸造成三千座香炉,以后再也没有出品,它们都被深藏禁宫之内,普通百姓只知其名未见其形。如今经过数百年的风风雨雨,真正宣德三年铸造的铜香炉极为罕见了。”
“为了牟取暴利,从明代宣德年间到民国时期,古玩商仿制宣德炉活动从未间断。甚至就在宣德炉停止制造后,部分当年负责铸造铜香炉的官员,召集原来铸炉工匠,依照宣德炉的图纸和工艺程序进行仿造。这些经过精心铸造的仿品可与真品媲美,连专家权威也无法辨别,至今国内各大博物馆内收藏的许多宣德炉,都没有一件能被众多鉴定家公认为是真正的宣德炉。鉴别真假宣德炉已成为国内考古学界的悬案之一。”
张均听后,苦笑道:“如此说来,就算真正的宣德三年也未必卖出高价。”
郭教授道:“那也说不定,有新品做工精湛,偶尔也能卖出天价。前段时间,香港就有一尊宣德炉卖出了两千八百万的高价。”
张均点点头,不再说话,如果只是两千八百万的话,他倒不着急出手怀里物件了,毕竟它有可能是真正的宣德三年铜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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