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所有暗杀名单上的人打电话,每人再寄一封信,警告他们,不要跟着日本人一条道走到黑。对牛绍善和刘同宇,要严密监视,一旦有机会,马上制裁。”路承周平静地说。
“旧市政府的堆栈呢?”曾紫莲问。
“那还用问?多准备点燃烧弹,尽可能毁掉这些物资。”路承周冷冷地说。
“我想,行动组的人,会很乐意的。”曾紫莲点了点头。
“要提醒他们掩蔽行踪,我们要作好与日本人长期抗战的准备。”路承周准备走的时候,说。
“法租界的行动,还参与么?”曾紫莲又问。
“我先到宪兵分队,晚上回去商量吧。”路承周看了一眼手腕的金表,头也没回地说。
“好。”曾紫莲听到“晚上回去商量”,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路承周到宪兵分队时,跟往常的时间差不多,他到情报一室时,看到金惕明坐在那里猛抽烟。
看到路承周进来,金惕明马上将烟头丢掉,快步迎了上来。
“有重大发现。”金惕明低声兴奋地说。
“什么发现?”路承周佯装不知。
“你看。”金惕明将涂着铅笔印的纸条,递到路承周面前。
“日本人已经断定你是内奸,望先生早日离开。后面这个标记,怎么像根火柴?”路承周念着纸条上的字。
金惕明还是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不但跟到了国民饭店,还拿到了这张纸条。
如果金惕明没发现,说不定上面的痕迹,已经被覆盖了。
“这是在国民饭店二楼的咖啡厅发现的,有人将这张纸条送给了陈树公。”金惕明兴奋地说。
“走,去三楼找野崎。”路承周没有再进办公室,转身带着金惕明去了三楼。
野崎看到这张纸条,也很是吃惊,这是跟踪陈树公以来,首次拿到真正的证据。
“野崎先生,凭着这张纸条,就能断定陈树公的身份,他才是那个球组一号!”金惕明兴奋地说。
“路君,你觉得呢?”野崎看到沉默不语的路承周,问。
“火柴为何要借用咖啡厅的纸和笔,给坐在不远的陈树公,传递这样一句话呢?”路承周突然说。
回答野崎的问题,他必须抛弃自己的身份,纯粹站在不知情的立场来考虑问题。
“他们没有语言交流,还是为了隐蔽。”金惕明觉得,使用纸条交流再正常不过。
“可是,为何要借用服务员呢?火柴完全可以将纸条,直接交给陈树公嘛。”路承周又说道。
“陈树公未必与火柴见过面,他们用这样的方式交流,再正常不过。”金惕明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已经认定陈树公就是球组一号。
“这其中的原因,或许要陈树公才知道。”野崎缓缓地说。
“可是,凭着这张纸条,无法坐实陈树公是球组一号。”路承周叹息着说。
“不管如何,陈树公已经不适宜,再待在宪兵分队。”金惕明郑重其事地说。
“这一点我赞同。”路承周马上说。
他给陈树公传递纸条,并不一定要除掉陈树公,只要让陈树公离开即达到了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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