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主任,我要提醒你,从昨天晚上你在会议上提出有行动,现在今天早上行动取消,足足十二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杨玉珊意味深长的说。
“这是什么意思?”苗光远诧异的说。
“这你还不明白么?你的行动,有泄露的可能。”杨玉珊淡淡的说。
虽然她之前只是军统海沽的外交通,可跟了陈树公后,她为了防范史红霞,特别是投靠日本人之后,她很快就成为一名真正的特工。
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霸占陈树公,她可以给日本人出主意,干掉史红霞。
这是她与日本人的暗中合作,不但除掉了史红霞,还将陈树公硬生生从军统拉了过来。
要不然,陈树公还在那里左右摇摆。
“泄露?不可能。”苗光远摇了摇头,坚定的说。
“我只说有这个可能,能跟我说说,有哪些人知道这次的行动么?”杨玉珊问。
虽然她没有证据,但凭着女人的直觉,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在这里,我只告诉了你和路主任,对了,你的手下也知道,会不会是他们泄露的?”苗光远说。
“你的那个内线,会不会被共产党察觉了呢?”杨玉珊摇了摇头。
如果是针对军统的行动,情报三室的人,还有泄密的可能。
但这是对付共产党的行动,情报三室从上到下,个个非常积极。
“不可能,他很小心的,深得民先队信任,已经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呢。”苗光远得意的说。
“那就好。”杨玉珊脑海里,突然闪过路承周,但很快,就被她排除了。
路承周是宪兵分队的老人,如果让她怀疑路承周,还不如怀疑情报三室的人呢。
苗光远下午,在振华中学附近,与他的内线康培初见了面。
这位成功混入民先队的特务,看着显得很青涩,一脸的诚恳,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显得很文雅。
谁也不会相信,他竟然是特务。
“昨天晚上你与我见了面后,还与民先队的其他人见过面没有?”苗光远问,虽然他没把杨玉珊的话放在心上,但还是要过问一下的。
“没有,我回家睡觉了,早上直接去了益世滨道,结果没等到郝樾堂。后来去他家,才知道他得了急性肠炎。”康培初沮丧的说。
原本,今天上午,行动结束后,他会得到一大笔钱。
可是,郝樾堂竟然生病了,他自然与民先队的其他负责人失之交臂。
“他没说会议的事?”苗光远问。
“早上没说,但中午我又去了一趟,他的病情似乎好了点,才跟我说起了会议的事。”康培初笑了笑,很是得意的说。
“民先队的会议有什么内容?”苗光远问。
“民先队准备撤离海沽,郝樾堂问我是否愿意撤离。”康培初缓缓地说。
“撤离?”苗光远很是意外,如果民先队要撤离了,他还安排康培初进来干什么呢?
“郝樾堂给了我两个选择,如果撤离,可以去西南联大学习和工作,也可以去延安。如果留下来,恐怕就要更换工作方式了。”康培初说。
“更换工作方式?”苗光远似乎没有听懂。
“他告诉我,我的入党申请书已经通过了,过几天要为我举行一个入党仪式,他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也是要参加的。”康培初高兴的说。
“真的?”苗光远惊喜的说。
如果康培初能加入共产党,那比除掉民先队还让他高兴。
民先队如果准备撤离,再打破这个抗日组织,已经没什么意义。
可是,康培初加入共产党,成为一名地下党员,他的手,就能伸向地下党的组织。
苗光远原本是很郁闷的,煮熟的鸭子,因为郝樾堂一场病而飞了。
可听到康培初的话后,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坏。
回到宪兵分队后,苗光远第一时间,向中山良一汇报了。
“哟西,苗桑,你的大大的能干。”中山良一非常高兴。
共产党组织严密,对新加入的成员,考察得特别严格。
比如说入党,除了递交入党申请书之外,还会有一段时间的预备党员身份。
有时,预备党员的时间,长达一年。
“多谢中山先生夸奖,我将竭尽全力,破获海沽地下党的组织。”苗光远坚定的说。
“关于康培初入党之事,一定要严格保密。从现在开始,所有关于他的情报,不要在会上公开说起。”中山良一叮嘱着说。
“嗨!”苗光远应道。
上午路承周看到苗光远的时候,他还垂头丧气。
晚上再见到他时,已经变得容光焕发,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
路承周知道,肯定是姚一民的安排见效果了。
郝樾堂已经暴露,他肯定要撤离的。
康培初是苗光远的线人,一旦离开海沽,就成了断线的风筝。
所以,康培初必须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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