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路承周正载着杨玉珊赶到鸿运楼下面,裴福海几乎就摔在他面前。
路承周双手用力一捏刹车,车子正好停在裴福海身前。
“哟,这不是裴兄吗?”路承周此时已经看到出现在窗口的高桥丰一,他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很难救出裴福海。
令他奇怪的是,周围竟然没有巡捕。
这是林译的辖区,鸿运楼地处闹市,周围怎么可能一个巡捕也没有呢。
“路承周!”裴福海看到路承周,双眼通红,像是见到仇人似的。
他肩膀中枪,又摔到地上,五脏六腑已然受伤。
可此时的裴福海,不管体内有多痛苦,撑起身体,脚下一蹬,朝着路承周扑来。
裴福海如果没受伤,确实比路承周胜过一筹。
但是,他此时内外有伤,根本不是路承周的对手。
当高桥丰一带着人赶到时,路承周已经将裴福海制伏了。
“裴兄,就算你大喊大叫,也没有用了。”路承周侧开身子,伸出脚一挡,轻松的反扣着裴福海双手,骑在他腰后,轻笑着说。
“路承周,你不得好死!”裴福海羞愧难当,原本他是来暗杀路承周的,没想到却被路承周制伏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裴兄连这个简单的简单都不明白么?”路承周叹了口气。
他其实是想点醒裴福海,完全可以大喊大叫,阻止宪兵分队抓人。
虽然裴福海可能是有枪,能定义为恐怖分子,但至少不会马上落入日本人手里。
然而,裴福海太过刚直,并没有想到这个简单易行的办法。
“诸位,巡捕房办案,不要围观。”路承周将人交给高桥丰一后,拿出警务处的证件,朝围观的百姓扬了扬,大声说道。
听说是巡捕房办案,旁观的人很快散去了。
高桥丰一的人,架着裴福海进了汽车,马上呼啸而走。
而路承周也与杨玉珊分开,杨玉珊坐人力车去宪兵分队,路承周则掉转车头,去了警务处。
爱丁堡道的案子,路承周并没有上报。
但是,在警务处,他特意去见了林译。
“林巡官,今天爱丁堡道好热闹哦。”路承周意味深长的说。
“是吗?”林译原本是瞧不起路承周的,而今天,他的目光都不敢直视路承周。
“放心,事情处理好了。”路承周看到林译一脸的心虚,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
“你……”林译突然领悟了路承周话中之意。
他其实收了日本人的贿赂,特意将巡捕调离了鸿运楼一带。
看到路承周似笑非笑的眼神,林译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拿那笔钱。
“今天的事,我正好遇到,但没有上报。这件事,我就斗胆替林巡官瞒下了。”路承周笑了笑,说。
“多谢多谢。”林译尴尬的说。
被路承周撞破好事,他已经退无可退。
白天,路承周是没办法进入宪兵分队的。
但是,他可以与刘有军紧急见面。
看到路承周没打招呼,就突然到了,刘有军也很是意外。
望着路承周的脸色,他知道,一定发生了紧急的事情。
“裴福海被捕了。”路承周缓缓的说。
“什么?”刘有军一惊,路承周带来的果然是坏消息。
“他当时在鸿运楼二楼摔了下来,肩膀上中了一枪。”路承周一脸悲痛的说。
裴福海对他越是恨之入骨,就越说明裴福海是抗日的。
不管军统对共产党是什么态度,只要他们抗日,就是团结的对象。
这一点,无论是之前的李向学,还是现在的姚一民,都一再强调过的。
“肩膀上中了一枪?”刘有军更觉得意外。
“还有,杨玉珊早就知道,她会在鸿运楼被袭击,还直言,军统未必有开枪的机会。当时我没注意,现在想来,杨玉珊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路承周越说越觉得害怕。
杨玉珊以前是他的联络员,期间她担任了海沽站的外交通,但随后,变只负责与华北区的联络。
“这么说,宪兵分队早就知道了一切?”刘有军喃喃的说。
“站长,昨天晚上,金连振有没有带回消息?”路承周问。
“他汇报说,今天你有行动。我已经提醒裴福海注意,可没想到,他竟然被人算计了。”刘有军叹息着说。
“应该取消行动的。”路承周叹了口气,如果军统取消行动,再暗中排查,一定能发现杨玉珊的内线。
“今天的事情,暴露了很多问题。你想办法摸清情况,晚上再见个面。”刘有军说。
“站长,杨玉珊到底因何而叛变?”路承周突然问。
他觉得,整个事情的关键,都在杨玉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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