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路承周是来管,还是不来管?
“这倒是个问题。”路承周一直觉得,康伯南道22号是个很好的地方,没考虑到审讯的问题。
“没有找到合适地方之前,除非是临时关押,否则一律送总部。”中山良一说。
英租界宪兵分队是一个秘密机构,不能被民众知道。
“张思昌怎么还没来?”高桥丰一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高桥丰一的话刚落音,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高桥丰一听到声音,迅速站起来,走到了窗户边。
同时,他的手伸到后腰处,已经握到了枪柄。
“英租界的治安,还是不错的。”路承周笑了笑,虽然发生了战争,但英租界暂时还没有受影响。
路承周下楼开门,果然是张思昌。
“你怎么才来?”路承周关上门后,看到张思昌满头大汗,问。
“别说了,在码头当了一下午的苦力。”张思昌用衣袖擦了把汗。
“当苦力?”路承周领着张思昌到二楼,给他倒了杯水。
“救国会的人,让我送他们一程,结果耽搁到现在。”张思昌接过水,一扬脖子,杯中的水就进了肚子。
“救国会的人都走了?”路承周随口问。
“都走了,我亲自送上船的。”张思昌说。
“张桑,在送他们上船前,为何不通报一声呢?”中山良一淡淡的说。
“我也想通报,但一直没有机会。”张思昌叹息着说。
“你又不是中共的人,怎么会没机会呢?”路承周嗔恼的说。
以前张思昌是他的联络员,两人没有隶属之分。
可现在,张思昌是情报室副主任,算是他的下级。
下级犯了错,他这个当主任的也有责任。
中山良一听了路承周的话,心里一动,但脸上不动声色。
“张桑辛苦了,说说情况吧。”中山良一微笑着说。
路承周一直表现得很镇静,他们四人,算是英租界宪兵分队的创始人。
救国会的人都走了,康伯南道22号自然就空了出来。
那是路承周的辖区,可以照应,至少,可以保证不让其他人来打扰宪兵队。
至于关押犯人的地方,要等实地察看后,再另行决定。
另外,宪兵队还需要至少一辆汽车,以及一个合理的掩护身份。
还有,就是路承周与张思昌,虽是宪兵队情报室正副主任,但他们还要用目前的身份掩护。
“你们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从事情报工作。以后,每天晚上再到机关碰头。”中山良一说。
作为英租界的宪兵队成员,他希望每个人都有掩护身份。
“今天晚上太晚了,中山队长和高桥班长,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吧?”路承周邀请着说。
“不必了,我们另外找住处。”高桥丰一摇了摇头。
他连路承周家的水都生怕有毒,又怎么会在这里过夜呢。
路承周没办法,只好送他们走,在街上,亲自给他们叫了人力车。
中山良一等人离开后,路承周转身回到了家里。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开始焦虑起来。
路承周此时意识到,自己与李向学之间的联络,效率太慢了。
一旦碰到紧急情况,完全来不及沟通。
今天晚上,高桥丰一提供的情报,路承周相信是真的。
要不然,高桥丰一不会瞒得这么紧,自己可是情报室主任,竟然也不能知情。
北方局的领导,明天下午要离开海沽。
也就是说,在明天下午之前,高桥丰一随时都可能会动手。
今天晚上,一定要联系上李向学!
这个时候去唐山道?
路承周在房间,不停的踱步,他的大脑高速运转。
日军刚刚占领海沽,路上肯定会有检查站。
路承周手里有两个证件:警务处的巡官证和英租界宪兵分队的证明。
这两个证件,都能令他顺利过关。
可是,如果有人记住了他的姓名,并且上报,他怎么解释晚上去唐山道之事?
路承周觉得,他与李向学之间,确实需要一个紧急联系的方式。
最好,他们之间能有一个交通员。
一边是北方局领导,可能会落入日寇之手,一边是自己,可能会暴露。
路承周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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