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这幅志得意满的样子,许贯武就不禁皱了皱眉头。
今天到场谈判的总共五个人,全都穿的西装笔挺,不消说全都是手工缝制的高价货,香港市面上是根本没得卖的。
这五个人进到“蟾宫折桂”阁之后,除了一位对雷觉坤,许贯武,梁淑仪三人打招呼外,其余四人却直接坐在了座位上,让许贯武不禁越发皱紧眉头。
“雷生,今天叫我们来,是有意想把丽声院线卖给我了吧。”其中一人一开口就让人讨厌,声线既尖又细,好像被阉割的太监一般。
“林少爷不必心急,今天我把诸位请来,其实是有另外的提议。”雷觉坤摆摆手笑道。
“让我好容易跑来,你却又说不卖。雷生,你是分明不给我们林家面子啊。”那位林少爷冷笑道。
“林三少爷,这里几时轮到你说话了。雷生就算要卖戏院,也是优先卖给我们张家。你们林家还是靠边站吧。”又有一人幽幽的说道。
“张二少,你跟我摆什么臭架子,谁不知道你们张家去年做白糖生意亏了本,现在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了。”林三少爷不屑的冷笑道,“怎么,现在着急拍几部片子,赚点儿钱去填补亏空啊?”
“林三少你放什么狗屁,凭我们张家的实力,一点白糖生意亏了,就连累我们张家垮了?”张二少则骂道,“你们林家还不是橡胶园被收回去,现在急切想找另外一条发财路?现在还有脸戳别人的伤疤?”
“你们两个都滚一边去,你们两家现在都只是空架子而已,有什么资格再和我坐同一桌?”旁边又有人呵斥道,“更不要说你们两人都是偏房生的,将来连家产继承权都没有,吃饭都不能在主桌上吃的妾生子!”
“姓王的你放什么狗屁,你还不是继室生的儿子。将来王家家产你也没份儿。”林三少和张二少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出来指着王家少爷骂道。
“你们三个都是废物,就不要互相指责了,没得白在这里丢人现眼。”又有一人冷笑道。“林家,张家,王家,你们三家在南洋虽然是绵延数百年的大世家,但可惜的是随着那边排桦事件不断爆发,你们的家族生意也是屡遭重创,如今早已仅是不同往日。林三少你们家之前号称白糖大王,世界上两成的白糖是你家所产。可惜这几年世界上白糖价格大跌,你们家又投巨资炒作白糖期货,现在更是损失惨重雪上加霜。白糖大王变成白糖大输。你现在来香港还坐私人飞机,我就担心等你回去的时候,还够不够钱再加汽油了。”
“至于张二少,你们张家本来在南越和大马有上万顷的橡胶园,但是前几年北越打下南越。将你们家的橡胶园全部充公。现在大马那面又是排桦爆動,你们家的橡胶园被人又砍又烧,现在连肯帮你家做工的工人都请不到了。你们家的橡胶园早晚会完蛋,到时候大马柔佛华人商会会长的头衔,你那老子还能够顶得住么?”
“王少,你们王家是文莱的大家,有钱有势有名誉有地位。可惜你们几年前投资伊朗,结果伊朗就爆发了革新运动,让你们王家同样损失惨重。再加上文莱不过是个鼻屎大的小国而已,你们在文莱横行霸道也就罢了,但是却不应该跑到香港来放肆,更不能当着我的面放肆。”
“刘少。你这么说话未免太过分了吧,就算你们家在湾湾势力极大,同蒋氏家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由他护佑保证你们刘家人财兴旺。但是你也不该这么揭我们的伤疤,难道你就不怕蒋二公子一朝过世。你们刘家失去靠山也会被人碾为齑粉么?”王少见他这么毫不留情的揭大家疮疤,也不禁恼羞成怒的道。
“哼!蒋家在台湾历经两世早已根深蒂固,如今蒋家第三代公子也已做好接班准备,一旦蒋二公子不幸过世,蒋家少公子就将即位。到时候我们刘家既是三朝元老,又有从龙拥立之功,将来地位只会比现在还高,你们这几只井底蛙,又有什么见识?”刘少冷哼道。
许贯武一听,心中恍然,原来这四位年轻人,分别是大马的张家,文莱的王家,还有一位涉足白糖生意的林家。至于这位刘少爷,则是来自湾湾的刘家,听口气好像和蒋光头凯申公有密切关系,估计应该在政经界大有来头。
这四大家族果然都是大有来头,不过听他们互相揭疮疤,也知道这四大世家好像《红楼梦》中四大家族一样,听上去倒是名头不小,什么“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丰年好大薛,白银如土金如铁。”其实都已经是老黄历了,这些世家现在全都面临经济困难,难怪会看上只有几亿港币生意的香港电影了。
只是这四位都已经知道是谁了,却还有一人一直沉默不语,就是刚才同许贯武打招呼的那个人。按理来说他应该是香港本地的,只是许贯武对他却没有什么印象。而且看样子似乎他也很不屑同人吵架,从来了之后就一直看着眼前的茶盏,好像周遭一切事情都不管他的事一般。
该说话不说话,不该说话的却吵成一团。许贯武见状也知道今天不可能谈出什么结果来。这几位大少就算家族已经面临到经济危机,但还是依旧骄横如故,在许贯武面前大摆少爷架子,根本就没有诚意谈合作的事情,既然这样倒不如归去。
“雷先生,看来今天是不可能谈成功了。”许贯武站起身来,冲雷觉坤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改天雷先生还想谈的话,我们再约个时间吧。不过下次谈判时,我希望我的对手带着诚意而来。”
许贯武说完领着梁淑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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