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松表情复杂,“没到这一步吧……”
“你要帮我。”
“嗯?”
“你和上面关系好,如果大老板真有这样的想法,你要跟我透露一下,给我找个我们对话的机会,证明我和企业的价值。”章隅开口。
“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林晓松心想这下真是大发了,有些木讷的章隅居然主动这么说,一个谎言有时候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然后事情就这么浮沉随浪起来了。
“我知道的,”章隅观察着林晓松的皱眉,只是会意错了方向,“我知道陈大老板是哪种人,能通过我知道岩村小学这回事,随后雪中送炭,这样的人内心火热着,也注定会被情义所绊,如果他美国那边投资大亏了钱,要资金周转,手上可能要剥离一些产业,如果华章在这个行列,但却碍于我的情面,下不去手,这样就会成为双方之间的一根刺。我只是让你帮我跟赵秘书那边沟通,如果大老板真这么想的时候,我希望有个和他对话的机会,至少留下我们华章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情面,我会让他看到我这个人能给华章带来的价值,至少来一场对赌,不留遗憾。”
林晓松道,“应该不会这么想的。”
“你先答应我吧。”章隅叹道。
林晓松苦笑点头。
你的老师要跟你对话啊,程大老板,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兜多久……
……
通过私募套现离开,不影响股价,这些都是程燃既定了的战略计划,而私募给机构和投资者的折价一般都要打个折,对于赶时间离场的程燃来说,八折离场的那些代价,其实都是毛毛雨了。
“我们在费城的看跌期权我也抛了部分,但比起这回私募来说……只等同赚了小钱……当初应该多买点的。”短时间里面已经来回跨洋飞了好几趟的赵青回来第一时间跟程燃交代各种细节,最后不忘补充这么一句,此时整个人经历这场事件后,都完全的蜕变了。
很难说短时间里面赵青过手了多少资金,然而他知道这个经历,现在放在国内经理人圈子里,他都是执牛耳者。实际上已经在相关的圈子里,被看做一个独孤求败似人物的存在。有些传说已经在升起。
“看跌期权这种事情,赚些小钱就足够了,犯不上为这事兜上一个“大空头”的名声,一旦坐实,就引火烧身,这就要了命。反正到时候买的是你的人头。”程燃笑道。
赵青揉了揉太阳穴,“不至于吧,这么严重?”
程燃道,“人性经不起考验,在美国你可以通过很多办法赚钱受到赞扬,狙击企业赢得狼性之名登上《财富》和《商业周刊》,上面可能会给你配一张看上去类黑暗风格却很有格调的照片而闻名于世。搞技术的会说你具有企业家精神,你是硬核的人类精英。你开媒体,拍电影,会在好莱坞或者奥斯卡颁奖典礼光彩夺目,会受人尊敬。哪怕就是石油公司,不过就是骂骂你是饭桶,有时候还是会给你相应的宽容。你甚至可以尝试把两个小物件组装,然后卖出去,这被一些人称之为创造,但是你如果卖空一个股票,那就是道德败坏,是破坏体制!”
“市场不景气的时候,公众必然抱怨放纵妄动贪婪不正当的行为。人要是觉得自己受到伤害,茫然无助,那么就要从混乱的局势中找到该出来受到惩罚的对象。”
“抱歉,把罪名加在卖空股票身上实在是太方便了。一支股票尚且如此,你卖空了纳斯达克这么大的摊子,你就是在玩俄罗斯轮盘,猜猜谁会对你开出带有子弹的那一枪。”
“我连楼都要跳了,最后买条人命给我垫背很难吗,谁叫你做空,你做空肯定就是在背后有勾当。人类向来就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同类。”
程燃道,“所以你看历史上哪个大空头,敢太过活跃正规圈子?我们不要现在就把自己路给挡死了,哪怕是没有买凶这种事,要是以后一出现就人人喊打,那就惨烈了。”
赵青瞪大眼睛道,“所以我还要庆幸你没有在这上面大赚一笔?”
程燃苦笑,“我也就是随手买一买,两头下注,哪里知道真的会崩盘啊?”
赵青深呼吸,“我感觉捡回来一条命。”
然后他接过程燃递过来的一张纸条。
“什么意思?”
“阅后即焚。”程燃认真道,“救市啊,上面的公司我挺有情怀的,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倒闭了,哪怕我们力量微薄,但这种时候,也该是我们为人类事业尽一份力的时候了。”
赵青看看纸条,又看看程燃。
“我总觉得你又在打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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