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号,徐兰收拾行李,还为此专门买了个行李箱,各种各样换洗的家伙事都往里面装,程燃看着有点哭笑不得,“妈,我们也只是去考一天试,又不是搬家。”
徐兰道,“出门在外的,有备无患。而且你爸先去了那边,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东西带够没有,还有难得出去一次,听说蓉城九龙批发市场的衣服很便宜……我到时候要去逛逛,你去蓉城,拜会亲戚这些,不带点特产啊,这些事就不指望你爸了!”
蓉城十中考试是七月四号,二号晚上的火车,三号到了休息一天,四号就是考试,之后可能再蓉城呆一两天,又该回来了。
程燃记得徐兰是不怎么经常出门的,以前车马不便,能出一趟差就是远门,飞机票是奢侈品,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承受,火车票也是一笔不小开支,因此去一趟蓉城的成本是很高,绿皮火车每一次启动,或许都意味着长久的离别,迷茫不知去处的未来。
没有后世市中心的太古里,银石广场,这时候的蓉城九龙荷花池批发市场,简直是辐射全省的购物胜地,甚至在国内也名声远播,谁能在那里买到些什么衣服,拿回来都是足够给旁人炫耀的。
这个时候也没有电子商务这种东西,一般一个城市都会有这么一个集中的商贸市场,汇集全国各地商家过来的货物,然后又从这里分销出去,全国城市都大同小异。
自己老妈没怎么去过蓉城,但不妨碍女人对购物骨子里的热情,因为丈夫事业,儿子未来读书的问题,似乎找到了正当理由,要平时让她来蓉城旅游这类,她的回应一般都是去啥蓉城,浪费钱。
看到徐兰一副如临大敌准备过来准备过去的样子,程燃轻声道,“妈,以后家搬过去了,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那还早着呢。”徐兰道,“我这正好缺夏天的衣服,我去看看买点啥……”
徐兰说的是“去看看买点啥”,而不是“去多买一点”,其实徐兰也有穿着打扮的时候,但每每一想到家里,程燃各种用度的地方,也就自然而然消敛了这个念头。
现在仍然停留在以往的思维之中,只是她也慢慢感觉到家里情况改变所带来的周围环境的变化,以前单位里那个一向爱在她面前连给自己儿子买了个玩具都要出来显摆自己家境的袁春,现在嘴巴也闭得紧多了。
单位里面私底下很多人讨论伏龙公司,对她投以羡慕又带着仰望的眼神。
公司有个主管向来眼高于顶,不好打交道,现在对她居然客气很多。以往童经理那个较为内向腼腆的老婆来单位里面,都只是对她打个招呼点头之交而已,现在也会主动问起程燃的情况,然后说起她女儿童阗说程燃在一中是个传奇这种话,拉着她聊半天家长里短。
甚至就连饭店的老总,都找到她坦言饭店未来改制,很多员工都要买断工龄,但她徐兰可以在未来饭店私营后占股,不需要像是其他人那样,拿一份钱走人。
最后她还是不搞特殊,和其他人一样拿了补偿金,离开了以前的单位。
好像有很多事情,以前的人情世故,都随着程飞扬伏龙的壮大,慢慢的发生了改变,徐兰有些难以适应。这段时间也正是从干了十几年的单位离开的空窗期,正好程燃也要去考试,也就当散心去一趟蓉城。程飞扬已经先一步和伏龙高层过去了,在定未来的公司地址,他们过去与他汇合。
二号晚上,两人乘坐火车赶往蓉城。
其实在交通工具选择上面,程燃还是倾向于飞机的,但以徐兰的观念,哪怕是现在家里坐得起飞机了,看到机票钱她也仍然会心痛的,所以不给买机票,最多就是硬卧。所以程燃就这么陪着她一并在轰隆轰隆的绿皮火车车厢里南进蓉城。
清晨到了车站,程飞扬接的车,伏龙买下了原来一个经营不下去的城西老电子厂,厂方高兴得不得了,对他这个伏龙老总热情无比,还派了专车亲自送他来火车站接家属。把行李放进桑塔纳2000的后备箱,一家人又赶往程飞扬事前定好的蓉城十中外的明珠酒店。
这是为了照顾程燃,十中本身就地处一环路内,外面有不少旅馆酒店,每年十中自主招生考试的时候,周围这些旅馆都是人满为患,多得是从省内各市县陪孩子过来考试的家庭,每次考试在外面就是翘首以盼,那叫一个壮观。
如今也是如此,办理入住的时候,看到很多学生和家长,路边街道上就有不少举着“住宿”牌子揽客的家庭旅馆拉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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