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星期天,在楼房的天台上,伏龙公司大院一干人也炸了。
“没想到秦老师的父亲这么有名!”俞晓张大了眼睛。
“秦克广,我听说过啊!记得我爸以前还有他的一盒磁带!他们那个年代应该很多人知道吧!”柳英不可思议的摇着头,“难怪秦老师水平这么高!”
姚贝贝脸上露出矜持而又骄傲的笑意,“这么说来,音乐大师的女儿居然做过我们的老师……好幸运啊!”
这个时候已经临近了十一点,秦克广出现掀起的震荡,已经有了规模,而杨夏把频段调到了先前采访过赵乐汪中桦的东南广播,果不其然,汪中桦在这种时候又出现了。
透过电波,他那种抑扬顿止的声音又晃晃悠悠传来,“其实吧,我很尊重秦克广老师,也承认他的成就……而且也为他的这种行为,感到深深的敬佩,因为当一个父亲竟然不惜用自己半生的清誉和艺术德操去一搏的时候,这种行为很伟大……但是,父爱如山,但这爱如果变成盲目的爱,也很悲哀。”
“我们经常见到过很多富二代败家,或者老子英雄儿混蛋的例子,老一辈人用心血和汗水塑造了丰碑,这是要承认的。但是在强大的父辈庇荫下长大的后一代人,往往也是最没有责任感,最被娇惯出来的一代。很多时候,那些老一代人所辛苦经营的名望,心血,总是被这样的后代败干净的。”
汪中桦加强语气,“你不能说你老子是一代音乐大家,下一代就是铁定的英雄豪杰,而我们这些还在辛辛苦苦打江山的音乐人,赵乐这样的手艺人,就是巴望着剽窃你们高大上的屠狗辈!”
“你不能说你赶在前面抢注了版权,你们就能公然以权势巧取豪夺别人的智慧和心血!是,比专业,可能我们永远比不起你们!因为我们音乐人的赤诚,还没想到谱出一首曲子,就赶紧第一时间去注册了。这方面的经验,我们这些刚刚亦步亦趋开创事业的音乐人,当然不如你们成名已久的大家之家风‘耳濡目染’之深厚!”
汪中桦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委婉,却夹枪带棒,“最后,我只想说,如果秦克广大师一定要以他在音乐界的声望和地位保下他女儿,形成一面倒对新音乐开拓者的欺压,我只希望秦大师是老糊涂了,而真的不愿意看到,这么一位受人崇敬的大师,因为这件错事,声名狼藉。”
“这特么的……简直太无耻了!”
伏龙公司大院子弟们听得是瞠目结舌,一个个拳头都捏得死死的,额头青筋突兀。即便他们不是秦西榛这个当事人,但面对这个汪中桦的说辞,仍然是气的面色铁青。
关键是他们在暑假里,是那场赵乐剽窃事件的亲历人,因为知道来龙去脉,所以才明白,此刻汪中桦这样的言辞,这样的话,究竟有多狡猾,多么诛心。
他们深刻的感觉到了成人世界的狡诈和恶意。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恐怕他们都会被汪中桦这番话带偏,因为一个老子英雄儿混蛋的故事,就更能让一些厌恶权威的高高在上,厌恶这种星二代的人跳起八丈高。
汪中桦高明就高明在于,他绝不怀疑秦克广的权威,没有选择正面抗衡,但从头到尾,都是在故意引导人们朝着秦克广护犊子,公开自己的身份,动用背景能量,以极高艺术威望压人的方向。
秦西榛没有身份背景之前,他们就对她全面封堵,利用手头上的话语权的权威压制。当秦西榛的父亲站出来,而且以毋容置疑的伟岸山峰之姿伫立的时候,他们就反过来塑造自己孱弱,对方以权欺人的态势。不断给秦克广下绊子,树立对方一个悲剧的父爱形象,他是有艺术成就的,他是爱自己女儿的,只是女儿不争气,他却要愚爱,真是可悲可叹。
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可想而知,秦克广会陷入怎样难以澄清的境地。
这种手段方法,他们玩得极溜。
恐怕就算今天晚上对质,以汪中桦的嘴皮子功夫,他只怕早就针对秦克广的可能发难情况,有了无数种应对方案。
在楼房天台上面的大院子弟们,目光所及之处,是这座城市如同头顶上空的乌云,正在四面八方的汹涌合拢。
一场不可避免的碰撞,顷刻即至。
……
时间的分秒声中,一切发生在山海的甚嚣尘上和最后的决斗,正在逼近。
音乐节照常从两点半开始,但是,从开始的那一刻,所有关注音乐节最后的人,都感觉度日如年。俞晓收到了程燃的寻呼,一干大院子弟们哗啦围了过来,但仔细看寻呼上的内容,一个个都迷糊了,面面相觑,“帮忙发传单……什么意思?”
下午吃过饭后,以俞晓带领的大院子弟小分队就在程燃电话里的指示下来到会场外聚集。
杨夏,柳英,姚贝贝,还有抓壮丁般被他们拖来的谢东,张鑫,周斌等等这些以前玩得好的一群人。
浩浩荡荡,也有十个了。
其实在这个周末里,伴随着秦西榛在音乐节的出现,私底下一中的学生圈子里,大家彼此都泡在电话粥上面讨论起这件事了,
他们就看到程燃从主会场里面走出来,抓了一大把的工作证,一人脖子上挂一个。
那边的道路上叮叮声不断,一辆装着印刷品的那种斗篷三轮车骑了过来,程翔就在第一辆的侧面宽护栏上坐着,来到近前,跳了下来,回过头道,“得了,歌单都在这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夕阳斜挂,浮云远掠,身后的会场里,只有音乐和时不时爆发的喧杂声,但毕竟是音乐节最后一天,声势上面,明显感觉得到不如前两天。
程燃指示大家帮忙把歌单搬进后台去,等到秦西榛上场,再行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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