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上次住进这个招待所,小姨两次到隔壁房间去主动见耿二彪,自己用一次性纸杯做的听筒,从墙上听见小姨郑多春和耿二彪的那些暧昧谈话,甚至在他们即将成就好事的时候,还用弹弓打了楼下一个大光头的脑袋,导致他一吵吵,将小姨和耿二彪的好事还没开始就被冲散了……
唉,当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现在看,却埋下了巨大的祸根呀!
假如那个时候,小姨和耿二彪真的好上了,大概回去就没必要签那个所谓的“拉帮套”契约协议,也就没必要让于美琳提出反对意见,不签字,跑到了水库,自己去追,结果被她打了两石头缝了十六针吧……
之后呢,假如没有那次的“拉帮套”风波,也不会导致小姨夫于冠群对耿二彪那么提防和仇视,也不会因为自己泄露了祥云石的原产地,而对自己做出那么疯狂的自杀行为,自己也不会因此离家出走,中途被吸风马和胭脂狼给掠夺式地泵吸开采,差点丢了小命吧……
更不会后来为了证明自己无罪,还自己清白,小姨冒死跟自己进到了山里,在祥云峰的老虎洞里差点儿没命吧——
现在看来,即便是获得了财富,可是,跟小姨现在的处境相比起来,或者小姨因此受到了强烈刺激,知道是最信赖的杨二正出卖了她,让她蒙受了难以接受的奇耻大辱,导致精神失常——天哪,再多的财富,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所有的挣扎努力,不都成了过眼云烟,一钱不值了吗!
看来,还是要回到上次自己刻意阻止小姨和耿二彪的好事开始,凡事顺其自然,尤其是感情问题,一旦刻意去阻止,刻意去改变,回头都是要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万倍的代价,都难以弥补的呀——唉,谁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是放在不同的阶段,对与错也就会有了不同的定义了吧……
想到这里,可能是压力过大,让杨二正几乎窒息的时候,却忽然来了个天大的逆转——哎呀,或许刚刚得出的“对错理论”也适用于当下的情况吧——尽管现在看是出卖小姨,对不起小姨,伤害了小姨,但是不是放在长远看,还是对小姨好呢?!
假如像耿二彪说的那样,小姨内心中巴不得还想跟耿二彪重归于好呢!只是碍于情面不便表达出来呢!一旦耿二彪主动采取了行动,尽管很卑鄙下流,可一旦成为了既成事实,小姨或许也就原谅他,给他个台阶,给他个面子,就让他软着陆,让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甚至更好了吧!!!
想到这里,杨二正的心里一下子敞亮多了,不管是个什么结果,或许都有天意在里边吧——尽管现在看,当初自己阻止了耿二彪和小姨的恋爱关系,导致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但假如这次真能破镜重圆的话,那岂不是有惊无险,上演了惊天大逆转,有了个皆大欢喜的大结局嘛!
越想还就越兴奋,反倒期盼找,那定乾坤的一刻快些到来了……
然而,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小姨那毫不知情,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就要发生什么严重后果的状态的时候,杨二正的心又一下子回到了原先的那种情绪——都是自己异想天开吧,小姨这么保守贞节的女人,哪里会接受耿二彪那么粗鲁下流的亲近方式呀,一旦发生,谁知道小姨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啊!
刚刚被自己的那个假想给弄得有些兴奋,甚至感觉解脱的神情,瞬间又跌入了深谷。
尤其在小姨收拾完了,准备睡觉的时候,再次暗示杨二正,说她来这招待所也跟家里一样,只要躺下,就会睡得“人事不省”,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惊醒的时候,杨二正明显感觉到,小姨是在暗示自己,如果心情不愉快,那就趁小姨“睡熟了”,来小姨这里高兴一下吧,小姨还跟在家里的时候一样,你想做啥,就只管做吧……
天哪,此刻的杨二正一旦意识到了这一点,瞬间又到了几乎无法呼吸的程度!
小姨呀小姨,你为啥如此信赖我呀!我已经将您出卖了您咋还毫无察觉呢?您咋还拿出了那么宽广的胸怀,来接纳一个出卖您的畜生,到您那里去索取所谓的幸福啊!
而此刻,杨二正已经看见从二楼爬上阳台的耿二彪的人影了,时不时还朝屋里做着手势,表示是不是可以偷梁换柱了,是不是可以移花接木了……
小姨呀小姨,我到底该咋办呀!我到底该不该在这样的时刻,将您真正地出卖,里应外合地引狼入室,将耿二彪给放进来,然后,让您以为在您身上寻找快活的人是我,而不是您已经彻底绝望,彻底拒绝,彻底淘汰的耿二彪啊!
老天爷呀,快给我指引和暗示吧,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呀!杨二正简直陷入到了空前的绝望中,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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