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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意遭偷家(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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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这个职业,想必各位并不陌生,在无数的影视文学作品……尤其是武侠作品中,其登场的概率都是相当高的,可能仅次于店小二。

一般来说呢,大家都默认老鸨就是妓院的老板娘。

这个认知……对,也不对。

在我们所熟知的历史中,到了清末民初,确有一些“堂子”的大老板就是老鸨本人了,但要往前捣,越是离现在久远的年代,这种情况就越少,少到无限接近于零。

实际情况是,明以前,只要是有一定规模的青楼,其拥有者、或者说“大股东”几乎都是男的,有时候还不止一个老板,而是有好几个股东合伙控制;至于教坊司那类的官窑,就更不用说了,属于是朝廷的产业。

所以老鸨,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什么“老板娘”,而是负责管理妓院的“总经理”,她们也是给股东们打工的而已。

眼下,丁不住口中所说的“王妈妈”,就是这星辉楼的老鸨之一。

既然用了“之一”,自然就说明这里不止一个老鸨,当然这也是应该的——考虑到这星辉楼的档次、规模、以及接客的高门槛,一个老鸨肯定忙不过来,备八个都不嫌多。

片刻后,差不多就在孙黄等人喝茶喝得稍微有点没劲了的时候,得到丁不住指令的“王妈妈”便适时现身了。

这王鸨母,今年有四十好几了,其模样身段,都属于是再年轻二十岁也不咋地的那种,但她直到五年前,都还是京城某个小娼馆里的头牌,只因她有个很少见的才能——跟人自来熟。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的知识、见闻,都算不上多广博,他们的谈吐也并不风雅或幽默,甚至他们的长相也是普普通通,但你跟他们就是会一见如故,聊天也能聊得很开,甚至会打开话匣子说出一些平时一般不会说的事来。

这是一种没什么道理的天赋,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但它确实是存在的。

这样的人,您可能见得不多,或从未见到过,但我若是说另一种相反的例子,估计很多人都遇到过……

各位小时候多半都会有类似的记忆:在自己很小的时候,逢年过节会碰着某个远房亲戚,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她只要在附近,哪怕就坐那儿嗑瓜子儿,也会让你觉得可怕、厌恶、不愿靠近。

而这,就是一种天生的“凶相”,可能这人本身性格也没什么,但小孩就是会察觉到、感受到这类难以名状的东西,当然我们长大之后这个感知力也就淡了。

言归正传……这“王妈妈”就是因为拥有这天赋的才能,才被丁不住高薪挖角过来的。

而她也是丁不住去试探一些“目标”的不二之选。

“唷!几位爷,还跟这儿喝茶呢?咋不早叫我一声儿呀?”这王妈妈一进屋,扯着嗓子就是这么一句。

闻声,孙亦谐转头一瞧,见来了个大妈,想她是老鸨吧,但这老鸨说话的画风跟这里的格调好像不太搭啊。

“您是?”无论如何,孙哥还是出言示意对方自报家门。

“这儿上下都叫我王妈妈,当然您几位想叫别的也行。”王妈妈说话间,已走近了众人桌边。

孙亦谐、黄东来、法宁和胡闻知听罢一琢磨,心说“别的”还能叫啥呀?我们叫你王姐?王妹妹?王奶奶?更不合适了啊。

“那行。”孙亦谐撇了撇嘴,接道,“王妈妈这番来,是终于打算给我们引见几位姑娘了吗?”

“那可不~”王妈妈笑呵呵地站在旁边,将脸凑上来几分,冲着孙亦谐道,“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常逛窑子的主啊,那咱也不跟您拐弯抹角了,您说,要几个呗?”

孙亦谐一听,脸上变颜变色,嘴里还bia唧:“啧……怎么就常逛窑子的主了?你不要污人清白……”

“害!你小子来都来了还清白什么呀~”王妈妈也是不客气,抄起手指头就往孙哥太阳穴那儿轻轻一顶,也不知这算打情骂俏还是动手动脚。

当时这桌的四个人就惊了啊,心想这老妈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呐,这星辉楼确实有点东西。

“妈个鸡!”而孙亦谐被对方这么一“调戏”,加上他反驳不了,就多少有点恼羞成怒,不过他也不知为何,对王妈妈发不起火来,故只能把嗓门儿升高,自暴自弃般吼道,“那不说了!先让你们的头牌过来给大爷跳支舞!”

按说呢,孙亦谐这两句,在大朙朝的绝大多数高档青楼里,都属于说出来就丢人的外行话,因为那年头,像这种级别的青楼花魁,是不可能被你一句话就叫来的;相反,得是你过去求见她,而且人家还不一定肯见你,人家得先在暗处观察观察你的相貌、文化、谈吐、以及财力等等,综合考量过后,才有可能跟你见面,然后再从琴棋书画这些风雅的事物切入,要是你表现好,最后双方才有可能转入一些更加露骨的活动。

然,没想到的是……

“诶~这就对了嘛。”此刻,那王妈妈却是喜笑颜开地应道,“我就知道公子您是老手啊,连咱们钱姑娘最擅长的是跳舞都知道。”

“啊?”这下,黄东来也笑了起来,他立马冲着孙哥揶揄道,“孙哥,你以前是不是用化名来过啊?”

“滚!老子没来过!”孙亦谐否定的也是神速,毕竟他的确没来过。

“其实无所谓的咯,大家都是男人,来过又有什么的呢。”法宁这时则是打了个圆场,接道,“不过说实话啊,虽然我也没来过,但是这星辉楼的头牌,人称‘金华第一美人’的钱美美的大名,我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位爷所言极是。”话音落时,那边的王妈妈又接过话头,“只是呢……”她忽然又面露难色,“今日确是不巧,钱姑娘刚好身体抱恙,无法见客……”

“得了得了,你这套路我懂。”孙亦谐还没等对方说完,便打断道,“先吊起我的胃口,然后又推三阻四,要等我自己说出‘加钱’来,你再跟我讨价还价一番,最后价格满意了,你再去请人对不对?”

“呃……这位爷,您是真懂行。”王妈妈愣了一下,才道,“平日里王妈妈我也确实整过您说的那套,但……今日,钱姑娘是真不舒服。”

“嘁嘁嘁……”孙亦谐不耐烦地摆手啐声,“好了,可以了,别再演了,你就直说,多少钱吧。”

“这……真不是钱的事儿……”王妈妈回这句时,整个脑袋都歪着,并很用力地向下压了几分,以示诚恳之意。

“那是什么事儿?”孙亦谐一脸不高兴地追问道。

“是痔疮的事儿。”王妈妈无奈之下,只能把话挑明了。

“嗯……”孙亦谐听到这个答案,当时就闷了,半天都没再憋出个屁来。

“那个……”此刻,在场相对来说最为正常,处事也最为稳妥的胡闻知开口了,“……那要不,换别的姑娘来呗?”

虽然他这话没有完全缓解现场尴尬的气氛,但姑且也算是个能下的台阶。

“哎,这好说。”王妈妈道,“那敢问您几位,各要几名姑娘作陪啊?”

他这话刚出口,啪一下,房间的门突然就开了,接着就打外面进来一位,也是四十出头,个儿还挺高,面相也挺随和一男的。

这位大伙儿也认识,正是那于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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