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杰生感觉到,是不是警方之中出了什么内贼。但是这种事情不能猜,而且说出去之后的震动也太大,所以就压制了这一肚子郁闷,只说让大家按程序继续工作,但他却急匆匆的回公安厅了,留下那个副厅长在这里主持工作。和他同行的,还有周东飞。
周东飞老奸巨猾,早就知道郑杰生在忧虑什么了,笑道:“郑主任,有些事情也别太敏感了。今天好歹取得了一个胜仗,即便何途本人跑出去,也折腾不出太大的浪花。当然,后期注意清剿搜捕就是了。”
“嗯,后期确实要继续加强力度了。”郑杰生说,“今天多亏了周总教官,否则我们警方的伤亡就惨重了。”
“都是一起执行任务的同志,就别客气了。喏,我现在这不还穿着警服嘛,呵呵。”周东飞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临时的警服。郑杰生看了看,也会意的一笑。
等到了公安厅里,宁有信的脸色也不好看,因为他也已经得到了现场的汇报。除了对周东飞这个“友军”报以善意的一笑,随即又板着脸对黄厅长和郑杰生说:“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调查!这枚钉子不拔出来,那就是隐藏在同志们身边的一颗炸弹。”
两人也都摸不清头绪,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哪个人有问题。除了公安部从外地调集来的警力,剩下具体执行任务的,都是临时通知的。比如下江省的这一批警察,除了厅领导班子以外,其余都是昨天晚上临时通知。而且,通知的内容也仅仅是“有临时任务”,并没说要对付何途。可是,何途从昨天凌晨就仓皇逃离了。
这么看来,有可能泄密的圈子就很小了——宁有信等公安部的人、下江省公安厅的领导层,以及提前知道任务的暗影第九小队。无论这种事落在了谁的头上,必然都是一场大震动,难怪郑杰生在现场的时候不敢乱猜。
至于暗影这部分人,大家也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别的不说,就凭周东飞一口气干掉五个悍匪,棒槌在里面有毫不眨眼的弄死了六七个,这种不死不休、干净利索的架势,就说明他们和匪帮勾结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那么,剩下的嫌疑人员,不是宁有信带来的这二三十个全国警界精英,就是下江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以上领导。警界的级别往往高半级,连副厅长一般都是正厅级的干部!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在场的几个要人个个蛋疼。
但是,宁有信却根本不袒护,直接说:“不要有所顾忌!老黄和老郑你们俩我是信得过的,至于部队这些同志更不用考虑。那么,就从我带来的这些人着手,厅领导班子也要重点关注。”
语音虽低沉,但杀气腾腾。跑掉一个何途并不是太要紧的事情,但宁有信恨的是内贼。今天他可以给犯罪集团头子通风报信,明天会不会帮着那些大枭对付警方的自己人?
其实,宁有信并不是很担心自己带来的那一批人。那些人中,级别较高的都是公安部打黑办的老干部了,基本上是信得过的。至于那些格斗和射击精英,很多都是从各地临时抽调的,事先也没有得到太多的消息。反倒是下江省公安厅的几个领导,具有最大的嫌疑。何途作为下江省的大枭,在省城经营了这么多年,要说认识一两个公安厅领导,简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再说了,哪怕这些副厅长什么的没有和何途勾结,但只要是一个酒后失言,保不齐就把消息不小心泄露了出去。而要是被他们的下级听到,那就更简单了。级别低一些的当地警察,和何途勾搭上的可能性更大。
在场的只有四人,宁有信、周东飞、黄厅长、郑杰生,无论哪一个都是人精,一下子就能想通其中的弯弯绕儿。于是,宁有信杀气腾腾,周东飞和郑杰生淡定从容,只有黄厅长咬牙切齿的说:“真他妈扯淡!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孙子手上不干净。被我查出来,非得剥了他那身皮!”
很明显,黄厅长也知道自己的几个副手嫌疑最大。
“老黄你也别上火,事情还没定论呢。”郑杰生拍了拍黄厅长的肩膀,说,“也不能太不相信你身边的同志,我们部里这些人也要查,说不定一个小环节就能捅出一个大篓子。再说了,下面的工作还要继续做,执行任务还要继续依靠这些同志们,所以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也要保持住。”
是啊,今天这个突袭行动,只是为了打掉邱得用包括何途在省城的据点。虽然已经成功了,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一个月、甚至可能更长的一段时间,还要陆续清剿下江省其他城市的犯罪骨干分子。此外,打掉这些人的产业和据点不难,难在彻底抓捕主要的犯罪分子。根据这次行动的计划,打击的范围一直延伸到了下江省各城市的主要大混子。这样一来,打击面就相当广泛了。但也唯有如此,才算是彻底荡清了邱得用的势力。至于剩下的那些地方小混子,其实不可能接触到邱得用这一级,连何途这一级都难以接触到。一旦出现了权力联系的大断层,这个势力自上而下也就不能称之为一个整体,可以用分崩离析来形容。
为此,就在杭城市今晚行动一开始,弄掉了下江省犯罪集团的龙头,公安厅就向各城市的公安局下达紧急命令:马上展开大规模的打黑活动,严密封锁一切可能出逃的路线,务必确保各地的大混子不能逃出下江,更不能逃离国境。之所以下达命令这么晚,也是为了确保事情的严密性。要是提前告知了的话,指不定何途这个犯罪大头目就得到风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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