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回得了东西的话是金子就融了成锭子好花,若是别的,就当了银子赏丫头,阿雾盘算得很好。
可荣五这一说就坏了阿雾的盘算。也不知她是什么意思,阿雾有些看不懂荣五,但因这些时日她二人还算要好,所以阿雾也没往坏了想,只当荣五是为自己解围,怕老太太不同意。
一行人出了上房,荣四在一边酸言酸语地道:“六妹妹这下可高兴了,你五姐姐那儿好东西可多着呢,真是便宜你了。”
阿雾懒得理荣四,这种人你若说她就是教她,白白便宜了她,总有她自食恶果的一天。
要说阿雾,还真没有馋荣五那点子东西,但她既然话出了口,这当口也就不好不跟着荣五去她屋里了。
到得荣五的闺房,阿雾瞧了瞧,多宝阁上摆着件件珍品、色色古玩,有两、三件瞧着仿佛还有些年头,阿雾心想,大房一大半的珍品估计都在这多宝阁上了。
荣五屋里的秋色一见阿雾进门,把嘴一撇,很有些瞧不上的意思。阿雾只当做没看见。
这起子丫头本是个做奴才的命,却养出一副瞧不起主子的刁脾气,那是秋色自己的酸葡萄心理,她之于阿雾不过是个会喘气儿的物件,她心里怎么想,压根儿不在阿雾的眼里。
秋色将跟着荣五进门的夏芳扯到一边儿去嘀咕,“她怎么来了,每回来咱们这儿看着色色样样都眼红,眼皮子浅得连咱们做丫头的都不如,早知道她要来,我该把多宝阁上的东西都收起来。”
叹只叹阿雾耳朵尖了些,居然听见了,心下更是觉得秋色无礼。据阿雾所知,这前身虽然自卑懦弱了些,可从没有伸手要东西的习惯,秋色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主子姑娘年纪小,好奇了些,来自家姐妹屋子里东看看西瞧瞧,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却不想这都能让秋色生出这诸多尖言刻语来。
阿雾想了想,觉得回去得说说紫扇,以后可别学了秋色的小家子尖刻样,平白丢了主子的脸,都说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人。
荣五大约也听见了,瞪了秋色一眼,两个丫头这才住了嘴才了分开。
“秋色,你去把我的首饰匣子拿来。”荣五领了阿雾去内屋坐下。
小丫头上了茶,茶是明前龙井,阿雾尝了尝,并不是西湖边上正儿八经那几株龙井茶树产的,水也差了些,阿雾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秋色捧着首饰匣子,在槅扇处同夏芳低声道:“瞧,连好茶都吃不来,真是白瞎了龙井茶,明园个死丫头,真没眼色,居然给她上这种好茶。”
夏芳那胳膊肘撞了撞秋色,让她少说些。
秋色拿了盒子到桌旁,用两把钥匙将盒子上的两把锁开了,这才露出里面的首饰来。偏秋色最是个尖酸人,特地“不经意”地将首饰匣子捧到阿雾眼前晃了晃,一匣子珠宝首饰,明晃晃地惹人眼。
阿雾寻思着自己要不要表现出点儿“呆若木鸡”地样子来。实际上阿雾也还真有点儿“呆若木鸡”。阿雾是什么眼色的人物,这些首饰她瞥一眼就知道个大概价值,就这么些个别说用锁锁住了,阿雾的梳妆台上都是敞开放的。
再瞧秋色那小心翼翼开锁的模样,阿雾真是“吃惊”想笑,犯得着还要上两把锁吗?就这样还穷得瑟,真真是笑掉人大牙,还在没人说出去。
“六妹妹,你看看,有喜欢的便拿去。”荣五很有些大方。
阿雾看了看荣五的表情,有些分不出她的真假大方,阿雾索性试一试,稍微认真地看了看那匣子,那里面稍微能入阿雾眼的只有一枚金累丝玲珑滚珠钗。
这枚钗子虽然瞧起来没有步摇等显眼,可阿雾敢说这整个匣子里这一枚钗子最值钱。这枚钗子做工精良细腻,钗头编成的玲珑花罩里有两粒流光摇曳的玉珠,在手里晃动一下,就发出悦耳的撞击声,迎着光线,行走间还可划出流光来,算得上是上品了。
不过阿雾只是看了看,她并不是那等眼皮子浅只望着别人好东西的人。
“六妹妹喜欢哪件?”荣五温柔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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