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阿雾琢磨着是不是该弄一出施恩的把戏,将两个人彻底收服才好。
可是一来阿雾手头没什么可用的人和物,二来她年岁小便是安排了套子,紫砚、紫扇二人也未必就会求到她跟前来。
何况施恩这种把戏一个不好被拆穿了,反而弄成仇人,那可就大大不妙了,所以若非十拿十稳最好还是别干这种事儿。
思及此,阿雾只好歇了这等投机取巧的心思。
细水长流慢慢也能叫人生出情谊来,所幸阿雾年岁小,一家子大小事儿犯不着让她操心,也有闲情逸致来同两个丫头好好相处。
后来,阿雾不仅教会了两个丫头识字,又把些诗词来教她二人,陶冶陶冶情操,得闲也给她们读读《春秋》、《史记》,正儿八经将两个人往半个小姐一般养。当然此是后话了。
却说京里皇亲贵戚、勋贵豪绅众多,每月里总有大大小小各种宴,娶媳妇、嫁女儿、这个做大寿,那个满百日,可要论谁家请客,王公贵族去得最全的,定然要数华亭伯。
华亭伯这般有面子倒不是他有多能耐,而是人家生了个好女儿,当今连皇后见了都要忍让的向贵妃正是华亭伯的小女儿。
向贵妃十几年来圣宠不衰,她的儿子七皇子又很得圣心,因着这些华亭伯自然就水涨船高了,华亭伯六十大寿,连皇帝都有寿礼送来,京城豪贵如何敢不给面子。
向贵妃又是众所周知的小心眼,谁要是不给她家面子,她就能整得别人一家都没有面子。
阿雾是知道向贵妃的心结的。
向贵妃出身不高,就格外看重这些虚面子,谱摆得极大,架子端得老高,便是宫里的皇后娘娘都没她排场大。可谁让她得宠呐,皇帝的眼珠子一样,碰不得,谁也不敢说她一句不是。
原来这华亭伯以前就是个卖豆腐脑的,因女儿得了宠,皇帝有个卖豆腐脑的岳丈像什么话,这才封了华亭伯。向贵妃当年还曾摆摊卖过豆腐脑,也正是买豆腐脑时被流氓调戏,遇上皇帝微服私巡,英雄救美成就了一段了不得的佳话。
因这桩佳话,又因皇帝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再加上向贵妃有意造势,她便得了个大夏朝第一美人的美誉,伺候再不许人提及她的出身。
可虽然无人敢提,但京城老一点儿的世家心下都是明白向贵妃的贱根儿的。私底下都瞧不上狐媚子的向贵妃,但表面上谁也不敢不给华亭伯面子。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阿雾前辈子的母亲,福惠长公主。
这位福惠长公主是当今的胞姐,宫里的腌臜事情多,当今皇上能活到现下,长公主是功不可没的,所以今上对这位公主姐姐一向爱重。
这京城里也只有长公主敢不给向贵妃面子,不给华亭伯面子。
两个女人都是皇帝爱重的,一个是姐姐,一个是爱妃。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女人更是彼此都看不顺眼。长公主恨向贵妃狐媚,拖累了皇帝的名声,且也有妒忌在里头,往日里皇帝对长公主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但有了向贵妃之后,被向贵妃的枕头风吹得坏了几桩好事儿,而皇帝的心也难免偏向这日日同他颠鸾倒凤的美人。
至于向贵妃,她也恨长公主,恨她自视出生高,从来瞧不起自己,长公主又经常在皇帝跟前给她上眼药,所以向贵妃也经常在枕边上给皇帝吹长公主的坏话。
两个女人之间的梁子结得比杀父仇人还死。
有这一层关系在,阿雾自然也是讨厌向贵妃的。
这回崔氏得跟着大夫人去华亭伯府贺寿,若换了其他人家,阿雾必定是要吵着跟去的,但华亭伯府就算了。
一股子豆腐脑味儿,阿雾没有兴趣。
何况长公主根本不会去华亭伯府,阿雾就自然更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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