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鸿见她对镜理妆,便主动过来邀功:“你看着梳妆台上纹路可熟悉?”
商琴将手上靶镜翻转,又对比了一番梳妆台上各色花纹,吃惊道:“这也是你做?”
傅惊鸿点了点头,商琴又惊喜又感动道:“难为你这样,我不该……”
“你不该什么?”傅惊鸿逗她。
商琴不说,只是镜子里看着傅惊鸿笑。
傅惊鸿看她唇上染了胭脂,便张嘴要擒住她红唇,商琴见碧阑、朱轩进来,忙起身拦着她们两个道:“被褥我等会收拾,你们两个才过来,想来也没睡好。”
碧阑、朱轩两个因进了人家房,便也双双红了脸,巴不得不去收拾床。
碧阑、朱轩不收拾,昨晚上商老太太叫过来媳妇却进来了,这媳妇先对商琴、傅惊鸿道了恭喜,又忙道:“姑娘、姑爷忙着,小收拾收拾,就去跟老太太、姑太太报喜去。”再三拱手后,便去床上收拾,碧阑、朱轩背过脸,也不去看那媳妇收拾什么。
商琴脸上也是一红,心知虽没有婆婆,到底要见了红,行过周公之礼,将礼数都了,这亲事才算彻底尘埃落定,便由着那媳妇去收拾。
果然那媳妇收拾了床褥,见外头傅振鹏夫妇二人来了,便悄声跟冯茝兰说了落红等事,再去通知商家这喜讯。
商琴收拾妥当,站起身来,又觉火辣辣疼得很,强忍着做出羞涩欢喜模样,又看傅惊鸿穿着一身朱红袍子,衬得一张脸硬朗、黑黝,脸上一红,竟是比不穿衣裳时候还害臊,磨蹭着跟着傅惊鸿出去。
那边厢,冯茝兰一心要讨好傅振鹏,为傅惊鸿喜事很是上心,此时满脸堆笑地陪着傅振鹏等着,心里颇有些心事重重,因满腔心事拿捏不定要如何巴结傅惊鸿。
听人说傅惊鸿小两口进来了,冯茝兰忙回神,起身相迎道:“好妹妹,终于盼到你进门了。”拉着商琴手到正座左边坐下,“昨日众人送礼我都替你收着了,回头你再自己瞧瞧。只是毓秀郡主跟温郡马忒地古怪,竟是送了两份礼物来。”
商琴笑道:“我跟毓秀郡主要好,惊鸿哥哥跟温哥哥要好,所以他们就送了两份礼。”
冯茝兰笑道:“原来如此。”
商琴等碧阑、朱轩送了茶来,便又起身给傅振鹏、冯茝兰奉茶,冯茝兰也不敢拿长嫂架子,又拉着商琴坐了坐,说了几句话,看着傅振鹏眼色,便赶紧告辞。
傅振鹏也不久留,说道:“衙门里还有事,你们又是婚燕尔,便不耽搁你们了。”说完,领着冯茝兰告辞。
商琴总觉得冯茝兰方才神色似乎是有些话待要说,又畏惧傅振鹏不曾说出口,“惊鸿哥哥,这些天劳累大嫂子了,可要送些东西谢她?”
傅惊鸿道:“你看着办吧,虽是嫂子,但对她还是客套一些得好。”
碧阑道:“昨天嫂夫人玩笑着问凌王府过来执事娘子姑爷是不是要升官了,那执事娘子说不知道这事,嫂夫人笑着说就瞒她一个。”
傅惊鸿听了,便道:“难怪嫂子这般小心,莫管这事,我眼下是不会做官。”说完,便叫他院子里下人来见商琴。
商琴叫人将准备好见面礼拿出来,见傅惊鸿这边只有四个媳妇,四个家丁,两个小厮,再加上碧阑、朱轩、紫阁、粉楼四个丫鬟,人数也不多,将人都打赏了一遍。
傅惊鸿知道商琴此时还强忍着痛楚,便道:“都见了人,我这也没什么账册要看,不如回房说说话。”
商琴笑道:“我不回去,早先我就住你隔壁,却不曾来看过,如今要看看你这院子里都有什么。”说完,站了起来,因又觉得疼,不免扭捏地走路。
傅惊鸿看她两条腿微微夹住,越发显得孺裙下粉臀浑圆,暗道好个呆子,只怕她此时还觉自己行动优雅,不知道自己这么着越发好玩好笑,笑了笑,便领着她去看。
傅惊鸿这院子才三进,前院住着下人,二进住着他们并四个丫鬟,再向后,便是一个小小后院,后院里花木不多,且显然已经被改成了一座菜园子,几道隆起坎上,已经种下了不知是什么幼苗,后院里只盖着一座两层上下各三间小楼,楼下依旧堆着许多木料,常见木料是大块,罕见,就只有零零碎碎边角料,还有几个虬曲蟠绕树根墩子,向内走去,竟有个已经成了形摇篮、木马摆里头。
商琴忙去看,手指轻轻一推,听那摇篮楼下吱嘎地响,不觉又红了眼睛,转身顾不得碧阑、朱轩站不远处,靠傅惊鸿肩头哭了起来,“虽将爹爹、娘亲当做亲,却时时怕连累他们,只当自己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要换了地方住。如今当真算是有个落脚家了。”
傅惊鸿拍着她肩膀道:“我跟你是一样,咱们幼时四处漂泊,大了为了糊口,也要南上北下地往来。如今算是扎根这边了。”拿了手给她擦泪,看她越哭越多,便道:“别哭,不然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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