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望她能保持一贯的聪明,明白自己的处境,休要将宠爱当做偏溺,将不满化作反叛,逼我做出杀母保子的事来罢……“
每小猫都会长大,一开始看起来都很无害,幼小、安静,舔着浅盘里的牛奶。但爪子一旦长长了,猫就会挠人,有时甚至会挠养猫人的手。
对于赵无恤这种爬向食物链顶端的政治家来说,绝不能心慈手软,因为在权力的角逐里,只有一条规则:不做猎人,便为猎物!
……
在商丘期间,赵无恤正式干涉了宋国的事务,效仿赵国制度,将处于”子商元年”的宋国分为两个郡,一为睢阳,一为彭城,南子以大巫身份临朝听政,在子商成年前统治睢阳;乐茷作为宋国唯一的卿,将整个乐氏迁移到东方,以“大司城”身份统治彭城,与南子分庭抗礼。
若不出意外,在子商成年亲政前,宋国便能有十多年安宁了……
与此同时,赵无恤也对新夺取的徐淮泗上等地,做了后续的安排。
三条命令很快发出。
“徐、钟吾两处,百废待兴,寡人将择徐人治徐土,钟吾人治钟吾,直到重建徐、钟吾政权之前,皆将派兵驻扎!“
”此番南征,军中士卒因功受爵,因爵授土地、田宅,皆在徐淮!“
”郯国一如其旧制,邳国助吴为孽,负隅顽抗,寡人将废其社稷,赵国在邳地设下邳县。“
一方面,赵无恤表示他不会像吴国一样奴役当地人,而是会让当地过去的政权”复国“,不过这复国后由谁做国君,却又语焉不详。
另一方面,赵无恤又对赵国的兵卒宣布,军功授所授田宅,优先安排在徐淮之地,这片新征服的土地上,鼓励新产生的军功地主们迁移过去,还将处于宋、徐之间的要地下邳据为己有。
他还将一整个军的武卒留在了徐淮,徐、钟吾、邳、钟离、善道、蔡国各驻守两千人,防御吴、楚。
这三个颇有些自相矛盾的命令,让一些人摸不着头脑,只有赵无恤和少数幕僚心里清楚,这依旧是将遥远飞地纳入治下的权宜之计。
治大国如烹小鲜,国家越大,行政成本越大,在识字率不高,士人群体不足的商周,方国和分封制度是不二法门,因为随着领土与首都距离的增长,对边疆的治理效率也会大大减弱——试想,当一个地方的信息要花费半年时间才能传递到国都,从国都发出的指示又要经过半年才能传达到地方,等天家使者到的时候,地方上的叛乱、灾荒、外患早已时过境迁,当地的大夫、官吏也与土王无异,故而周代在辽远地区进行了分封,让他们实行自我治理,以屏蔽周,这种选择是宗法制度的必然,也是时代局限的无奈。
然而在赵无恤所知的历史里,秦朝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做法:秦始皇帝翦平六国,一有天下。听从李斯之言,以昔者王侯相争,中国不宁,遂除封建,行郡县。
说实话,在赵无恤看来,秦始皇的举措虽然深受后世夸赞,可实际上,依然有些超前了。虽然在春秋战国的基础上修了直道,开了许多运河沟渠,但广袤的国土,遥远的边郡,带来的不止是万民臣服,更有无穷无尽的边患和繁杂的地方事务。秦始皇也不得不数次巡狩,向地方刷中央的存在感,为了维持对帝国的统治,更征发了数不清的戍卒去边境,不论是对河南地的开发还是对百越的征服戍守,都极大增大了帝国的行政成本,以至于刑徒遍地,戍卒终年奔波。
最后,始皇帝一死,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赵无恤的时代,不尴不尬,正处于周秦之间,面对过去的教训和未来的趋势,他可以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这才有了在赵国本土大兴郡县,在周边却广树附庸的局面。
对于卫国鲁国,因为运河的开凿,赵国还能稍微控制得紧密一些,但是对于徐淮泗上来说,与赵国本土距离太远,之前没有统治的根基,贸然化为郡县,只怕会引发当地势力的反扑,加大赵国的行政成本。还不如先驻军守备,给地方势力一个自治的承诺,再徐徐图之。
在处理完宋、徐、泗上等东南方向的事务后,十月下旬,赵无恤让鲁军归鲁,他自带在外征战小半年的赵国征召兵回归邺城。
在徐淮以南的群舒之地,一双眼睛在密切观望着赵无恤的一举一动,当赵军主力终于撤离北返之际,刚刚被封为”巢邑大夫“的王孙胜认为,楚国的机会来了!
ps:前文设定有误,王孙胜这时候应该还没封白公才对。大家新年快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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