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把托盘给了一个路过的婢女,转而找到了正在训人的木通,她看了眼被木通吓得畏畏缩缩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太监,笑着道:“木总管,忙着呢?”
“原来是红缨姑娘,请坐请坐,”木通脸上瞬间挂起笑,示意让红缨在旁边的石桌边坐下,又吩咐旁边的人去端茶。
“木公公,不必这么麻烦,我说几句话就走,”红缨看了眼周围其他人,“这些人就让他们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木通何等聪明人,自然明白红缨说的话不宜让别人听见,便道:“没听到红缨姑娘的话么,还站在这里作甚?”
等这些人都离开后,木通笑眯眯道:“不知有什么好事,竟然红缨姑娘大驾光临?”
“木公公客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您是总管,这种事总是要跟你说说的,”红缨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后,便道,“王妃那里还需要人照顾,我先告辞。”
“红缨姑娘慢走,”木通客气的送了几步,待红缨的身影看不清后,脸上的笑意才淡下来。王妃身边的几个婢女可都不简单,这是看似简单,实际上是很棘手的事情,毕竟只是个梦话,做不得准,可若是不管,又怕发生事情,所以干脆把事情退给他,反而一了百了,偏偏他还说不出一个不字。王妃身边的人,有事记得禀报自己,在别人眼里,那是叫尊重自己。
木通想了想,干脆把这个叫小玉的婢女关了起来,管她究竟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先关上两天看看有没有可疑地方或者同党再说。
主屋内,华夕菀与晏晋丘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软榻上,两人面前放着一堆宝石玉佩之物。
“这枚玉佩挺好看,”华夕菀拿玉佩在晏晋丘腰间比了比,然后道,“衣服颜色太素了。”
晏晋丘笑着道:“你自己不也穿得素净?”
华夕菀把玉佩放下,又从里面找出一支男用发钗,羊脂白玉雕成的祥云图案,很简单的图样,但是雕工却极好,“临平郡马虽与我们不亲近,但怎么也是我们的姐夫,若是穿得太过艳丽,岂不是失了礼法?”
晏晋丘叹了一口气,看着低头扒拉各色宝石的华夕菀,不知怎么的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此人是个善于钻营的小人,偏偏她死活要嫁给他。当年她出嫁不久后,父王便病逝。皇上以此为契机,让我降级继承王府。可是即便如此,外面也有人传我显王一脉子女不孝,耽于情爱。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偏偏她嫁去江城后,一去无音信,在她眼中,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没有拆散他们这对鸳鸯的大棒。”
华夕菀扒拉宝石的动作慢了下来,她看着晏晋丘没有说话。
“这些年罗仲诤一直上折子建议皇上打压旁支皇室,很投皇上胃口,”晏晋丘冷笑一声,“偏偏我这位好姐姐,竟写信来让我配合罗仲诤的建议,实在是好笑。没有我们王府,她这个郡主又算什么,偏偏她天真的为那个背弃亲人,以为只要那个男人对她好,牺牲什么都值得。”
华夕菀从晏晋丘的话里听出一丝疲倦与淡漠,她不禁想,若是自己是晏晋丘,只怕对这个胞姐也不会有多少感情,能不起怨恨之心就不错了。
“就是因为这样,郡主才与我们府中如此疏远吗?”华夕菀双手搭在他的手心,朝他安抚一笑。
“世界上哪有任她一味索取伤害却不求回报的感情,”晏晋丘语气极为淡漠,“我没有答应她想要的,她自然会心生怨恨。”
华夕菀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这位临平郡主略自私了点,也略蠢了些。
“既然如此,我们但求问心无愧便好,”华夕菀握住晏晋丘的手,“如今她与你各有自己的家,谁又能管谁一辈子呢?”
晏晋丘低低的笑出声,反手握住她的手温言道:“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意,这世间知我者,夕菀也。”
华夕菀眼波流转,眉梢染上笑意:“晋丘胸有沟壑,怎么就肯定我明白你的心意?”大概是现在的气氛太好,又或者是因为临平郡马的死亡,让华夕菀觉得,这个世间又有什么不敢说不敢做的,人生苦短,她总要活得自我一点。
晏晋丘双眼凝视着她,食指轻轻划过她的眉梢,突然就笑开了。
“我以为你不会问这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不轻易动心的人在一起,如果把对方放在心上,那就是别人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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