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周夫人听到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不多时便见到显王妃带着几个美貌婢女进来,面上虽带着三分笑,但是偏偏任谁也不敢小觑。
“老妇见过显王妃,”周太太礼未行完 ,便被红缨扶住了。
“周夫人不必如此多礼,”华夕菀在上首坐下,示意丫鬟给客人们换茶,“这几日府里事多,我是个无能的,竟是忙乱到现在,让夫人久等,实在过意不去。”
“王妃此言过谦了,王爷晋升乃是大事,自是事多,”周夫人坐姿虽周正,但是背脊微弯,摆出恭敬的态度,“若是别人,早已经手忙脚乱。老妇见府上下人们各个手脚勤快却不显慌乱,可见王妃贤德,不过是怕我等羞愧,所以故意自谦而已。”
“可当不得周夫人如此盛赞,”华夕菀视线从华依柳身上扫过,见她较之成婚前瘦了些,面色也有些苍白,又见她身边的周家姑娘肤色粉嫩,衬得华依柳更加苍白,“大姐这些日子可好?”
“劳王妃问,一切都好。”华依柳扯着笑回答,只是眼神中没有半分活力,瞧着竟是五六十老妪般苍桑。
周夫人眼见这个情况,心头一跳,她知道自家儿子做得过了些,但是她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命根子,哪里舍得拘了他,现在就怕显王妃发作。
“大姐瞧着清减了些,不知可否请太医来断脉?”华夕菀眉头微皱,然后用无奈的口吻对周夫人道,“堂姐最是温婉的性子,平日又是个讳疾忌医的,还请夫人多多管教一番,我做妹妹的说话没分量,不过姐姐是个孝顺的,夫人说的话她一定听。”
周夫人笑容如常道:“王妃说的很是,儿媳近来胃口清减了不少,老妇也正担心着,有王妃您在一旁劝着,老妇也放心不少。”话虽如此说,她端着茶杯的手却僵了一下。
“是儿媳不是,让婆婆担忧了,”华依柳朝周夫人笑了笑,然后心情复杂的看了眼华夕菀,想到尚未参加春闱的弟弟,唇角动了动,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
周夫人见她这样,心里也满意了,然后转头道:“今次听闻尊府大喜之事,老妇特来恭贺,还请王妃饶恕我等叨扰之罪。”
“夫人这话就见外了,”华夕菀姿态优雅的吹了吹茶杯中的热气,然后道,“你是我华家的姻亲,我们也算得上是亲戚了,何必还说这般见外的话。
周夫人顺势又捧了显王府几句,然后不知怎的就把话题转到了科举上:“明年又是春闱之年,不知又有多少名人学子来京。”
“学子多,能人便多,这可是好事,”华夕菀笑了笑,不接周夫人这个话头,转而道,“夫人的姑娘可真标志,今年多大啦?”
“上个月便已经及笄了,”周夫人见华夕菀问到自己女儿了,也顾不得科举这个话题,笑着道,“是个粗野丫头,当不得王妃的夸赞。”
“周姑娘若是粗野丫头,那我们这些岂不成了烧火丫头了?”华夕菀打下打量了一通周锦西,“不知平日在家读些什么书?”
“回王妃,只是读了《女四书》《女论语》等,”周锦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郡王妃的眼神很温和,可她就是不敢去看显王妃的眼睛。
“嗯,”华夕菀点了点头,夸奖了几句后,便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有下人来报,王爷回府了。周夫人极有眼色,见状便起身告辞,华夕菀假意挽留一番,周夫人再次请辞,华夕菀就让白夏把人送出去。
华依柳走在周夫人身后,远远看到显王带着几个太监从另一边小道走向住院方向,她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背影,再看时人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等出了王府大门,周锦西与华依柳上了一辆马车,周锦西略有些羞涩的问道:“嫂子,显王真有传闻中那般出色吗?”
华依柳微怔,随即垂着眼眸道:“或许是吧,我只在大伯府上远远看到过两次,并未细看。”
“哦,”周锦西略有些失望,又觉得自己作为未嫁女不该问这些问题,看了看华依柳,见她没有说什么,便低着头玩自己的手绢。
等一行人回到周府后,周夫人看着娇俏的女儿,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个歪点子:“儿媳,听说显王府上没有侧室?”
“婆婆,显王与王妃伉俪情深!”华依柳声音沉了几分,这是她第一次在周府用如此严肃的口吻说话,“这是王爷与王妃的福气。”
周夫人似乎没有想到儿媳竟然会用如此严肃的口吻跟自己说话,愣了片刻,似乎也料到自己有些头脑发热,便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显王与显王妃都是有福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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