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哪来真正公正无私的人,若真有这样的人,只怕早就人厌狗嫌,被整个皇室族人排挤在外,哪像盛郡王这般,不仅贤名在外,还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
晏晋丘视线一直落在华夕菀身上,待她说完后,笑容里增添几分复杂之意:“夕菀怎么想到说这个?”
华夕菀笑意不变:“我们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自然没什么话不可说,”晏晋丘走到她身边,轻轻捏了下她的耳垂,昨晚留在她耳后的红印已经淡了些,声音有些暗哑道,“天色已暗,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去。”
伺候的下人们听到这话,皆无声往后退了几步。木通见状,也跟着退了下去,身为下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有眼色,不然头脑再聪明,手脚再灵活都没有用。
一夜过去后,京中不少人知道盛郡王到显郡王府询问案子细节一事,虽然有人称赞盛郡王为人严谨,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显郡王十分无辜,毕竟那般高洁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残忍之事,更何况张家公子在京中得罪的人不少,这些被得罪的人中,又有几人能有显郡王的肚量。
事情传到华夕菀二叔华治明的府上,张氏听闻后顿时坐立不安起来。她打听到昨日一早就有显郡王府的人去大理寺询问此案,随后盛郡王便怀疑到了显郡王头上,这事难道是因她而起?
她心里早就清楚此事京中无人敢牵扯上半分关系,显郡王派人询问也是看在华夕菀面上,如今害得显郡王被疑,不知显郡王会不会因此恼恨他们府上?
华治明从户部归来,见张氏神情忐忑不安,就问了几句,听清事情原委后,顿时气得砸了一套茶具。
“你这不是把咱们二侄女推进火坑吗?”华治明脸色通红道,“这事岂是别人好插手的,如今显郡王被牵连进去,又岂知他会不会迁怒二侄女?”
张氏捂着脸痛哭道:“可是我有什么法子,我张家虽然世代清明,可是向来不沾染政事,如今弟弟无故横死,难道要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吗?!”
“你只记得你们张家,可还记得夕菀是我的亲侄女?!”这些年来,张氏一直偏顾娘家,华治明顾念两人夫妻情分,一直不忍多加指责,如今见她为了张家的事情竟然把无辜的侄女牵扯进去,多年隐忍的怒意终于爆发,“夕菀嫁到皇家,本就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偏偏你这个叔母倒好,恨不得给夕菀找些麻烦事,难道是嫌弃她事情不够多吗?日后你若是再因为这些事去找夕菀,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张氏又气又愧又怕,擦着泪道:“显郡王宽容仁厚,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迁怒二侄女。更何况……更何况二侄女容颜出色,显郡王定舍不得……”
“快闭了嘴吧,”华治明有些疲惫的看着自己的嫡妻,他想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想说以色侍君能得几时好,可是到了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他揉着眉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不欲跟你争辩了。”说完,转身出了屋子。
“姑娘,”华依柳身后的丫鬟看着老爷脚步匆匆的出了太太的房间,有些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华依柳,伸手扶住她。
“我没事,”华依柳推开丫鬟,挺直背脊道,“回去吧。”
丫鬟想说,太太与老爷刚争吵过,必定心情不好,若是姑娘能去劝劝,也能宽慰下太太的心情。可是她见自家姑娘脸色如此难看,哪里还敢多话。
华依柳此时顾不上身边的丫鬟怎么想,她脑子里全是父母亲争吵时的对话,还有到显郡王府时,那些下人对华夕菀恭敬的态度,华夕菀全身上下价值连城的首饰。
若是显郡王真的迁怒夕菀……
她脚下一个踉跄,却怎么也停不下这种猜想,若是真被迁怒……就好了。
显郡王府中,华夕菀漫不经心的把一颗猫眼石扔到桌上:“昨天下午木通找人把池中被撑死的锦鲤换了?”
紫衫笑着点头道:“是的,奴婢听说郡王爷还有意不让您知道呢。”
不让她知道,又怎么传到她贴身婢女耳中去了?
华夕菀轻笑出声,抚着手腕上的玉镯,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们也就装作不知道吧,我也从未听你们提起过。”
有人愿意给她看一片深情,那么她就安安心心的看着,至于是真情还是假戏,那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深情的期限有多长。
紫衫见郡王妃神情平淡,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事有多感动,于是也歇下了继续说这事的心思,她没有郡王妃聪明,所以郡王妃怎么说,她怎么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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