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夕菀看着水面上因为两人洗手的动作而不断晃动的花瓣,默默的把手从盆子里抽了出来,擦干手上的水后道:“最近两天有什么事情么,我见你常不在府里。”
“确实是出了一些事,不过处理得差不多了,明明陪你到泰山家好好玩一天,等到了申时我们再回府。”晏晋丘擦着手,有些歉然道,“本来这三日我是想好好陪陪你的,哪里知道会突然冒出些事情来。”
“既然事出有因,晋丘又何必这样,大不了日后多陪陪我。”华夕菀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拿起了筷子,不再说话。
在这个时代,女子回门当天是必须在日落之前离开娘家,不然就会被视为不吉利,晏晋丘说陪她回门待到申时后才回来,虽然还未到日落之时,但也相差不远了。对方能做到这一步,虽然不知是做戏还是真情,但也算难得了。
两人用过晚饭,下人们伺候完两人洗漱,便退出了房门,只留下了几个守夜的人。
窗前的剪影微微晃动,渐渐的两个影子重合成了一个,随即屋内的烛火熄灭,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华夕菀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亮,因为今天是回门的重大的日子,她在床上翻了几下身后便起了床,在一排排衣服中,选了一条嫣红束腰曳地广袖裙,不为别的,就因为裙子上绣的花色很漂亮。
嫁出的女儿回门,父母会担心她过的日子好不好,就会看她的穿着打扮,看她的气色言谈以及姑爷的态度。尽管她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但是义安候府待她的这份情谊值得她用真心去待他们。
晏晋丘看到华夕菀坐在镜前一扫这两日的随性仔细打扮的样子,忽然想起幼时母亲对他说的一句话。
永远不要小看女人,不管她们平时有多么贤良淑德,温顺无害。
也许是因为母亲说这话时已经病重,想要记住母亲每一面的他才会把这么一句话记得清清楚楚,也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自己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才会下意识把这句话放在了心里。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至今清楚的记得这句话,甚至记得母亲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似感慨又似快慰。
等华夕菀梳妆完,晏晋丘就发现她身上的首饰全是进王府后自己给她准备的,一件从义安候府带过来的嫁妆都没有。
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华夕菀的用意,起身走到华夕菀身边,从一个盒子里挑出一块羊脂玉雕成的鱼吊坠戴到华夕菀脖颈上:“这块玉坠挺配你这身衣裳。”
华夕菀抚了抚手感极好的玉,看着铜镜中晏晋丘的笑脸,忽视那只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浅笑道:“是挺搭的。”
义安候府中,老太太、大房的华和晟、卢氏,二房的华智明、张氏,三房的华之旬、姚氏都等在正堂。若华夕菀嫁的不是皇室中人,那么今日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在侯府等着。可如今她是郡王妃,华家人作为娘家人,不管是给华夕菀撑腰还是给显郡王面子,他们此时都是需要在场的。
三兄弟虽然都在,表面也都和气,但是各自抱着什么心思,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
华智明与华和晟是一母兄弟,自然是希望华夕菀嫁得好,所以自到了侯府后,便时不时的朝正堂门外瞧。相较于他的担忧,华之旬就表现得冷静多了,从头到尾也只是捧着茶杯悠闲的喝茶。
卢氏早上一起来后,便风风火火的梳好妆赶到正堂,一颗心七上八下,连早饭都没有心思吃,就更加没有心思去想两个妯娌打着什么算盘了。
就在卢氏越得越焦急时,就见传话的丫鬟匆匆跑了进来,一脸喜色道:“老太太,侯爷,夫人,郡王爷和郡王妃到了。”
卢氏闻言一喜,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步走到正堂门外,就看到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身着华服的女儿朝自己走了过来,女儿身边还跟着容貌出众的显郡王。
姚氏扶着老太太走到门口,见显郡王陪在华夕菀身边一副贴心的模样,撇了撇嘴,不过是靠着容貌得几日新鲜罢了,看她能得意多久?
老太太见她这个模样,伸手掐了她一下,然后上前道:“老身见过显郡王。”
她嫁给老侯爷后,老侯爷一直没有问她请封诰命,老侯爷过世后,她这个不尴不尬的老太太虽然不怎么爱出门,但是该有的规矩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显郡王虽然名义上侯府的女婿,可人家更是皇家的郡王。在皇权面前,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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