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沈秉衡,沈钊和程品君也在,今天恰好是他们每周回来看父亲的日子,也算赶巧了。早在商议婚事阶段,孙廷雅就见过他们一家人,沈老爷子儒雅博学却有些固执,听说脾气不太好,但对她这个孙媳妇一直挺温和。沈先生成熟稳重,说起话来很风趣,也很有才华,孙廷雅和沈沣结婚时,他亲自画了幅水墨山水图给他们,现在还挂在两人的婚房。
客厅里济济一堂,沈秉衡打量孙廷雅,笑道:“听品君说,小雅你回国挺久了?”
孙廷雅:“是,有一两个月吧。”
沈钊惊讶,“一两个月,那还真是挺久了。”
程品君削着苹果,“对啊,要不是上次我去找阿沣,还蒙在鼓里呢!”
沈秉衡想了想,“那小雅,你这阵子都在做什么?听说你在英国的书也念完了,回来是准备找什么工作吗,还是进你爸爸的公司上班?”
孙廷雅抿唇,没有立刻回答。程品君扫她一眼,笑道:“爸,人家小两口兴许就是想过过二人世界,所以才瞒着的。我们这些老人家还是别去打扰的好,要给孩子空间啊!”
她话里暗藏的意思,让一直担心两人关系的沈秉衡心情愉快,哈哈一笑,“好好好,给他们空间。我们这些老人家啊,还是少插手为好。”
沈沣和孙廷雅下意识对视,又同时移开视线。不同的是,沈沣唇边有隐隐的笑容。
这么聊了一会儿,沈秉衡有点累了,沈钊陪他去休息。程品君想着难得这么热闹,决定亲自下厨,孙廷也跟进去,表示可以帮忙。
平时避而不见是一回事,但既然都登门拜访了,她也希望尽到小辈的礼数。
沈沣好奇道:“你还会做菜?”
孙廷雅宽容道:“鄙人精通八大菜系,完全可以去我家酒店里担任首席大厨。”
程品君在旁边听到,被她逗笑了,“那好,鱼和鸡就交给你了,我们等着欣赏你的手艺。”
孙廷雅接过这个重任,随即使唤沈沣,“去剥蒜。”
沈沣微微一愣,但还是乖乖去了,孙廷雅洗干净手回来,他恰好把几瓣白白胖胖的蒜给她。
“这样?”
孙廷雅检查完,满意道:“是的,再多剥几个。”
他们这一来一回无比自然,程品君看得惊讶,半真半假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做菜时让你打下手,某些人是怎么说的?‘君子远庖厨。’怎么,现在你就不是君子了?”
沈沣被打趣得有点尴尬,孙廷雅道:“我和您都在干活,他要是不做事,晚饭就没的吃了!”
程品君点头,“说得对,应该把他爸也叫过来!”
沈钊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儿子拖累,还在楼上伺候父亲。婆媳两人占据着宽敞的厨房,忙得风生水起。沈沣接受着她们的使唤,一会儿洗菜一会儿递碗,倒是也没闲着。
偶尔抬头,看到对面的两个女人,心中竟升腾起融融暖意。这样的人间烟火,他之前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与她共同分享。
程品君见孙廷雅果然手法娴熟,笑道:“小熙的丈夫也很会做菜,我总说她有口福,现在看来,阿沣的口福也不浅。”
孙廷雅:“宜熙一个女演员,总是要节食,伴侣会做菜不见得是好事。”
程品君一笑,“也是。”
她往锅里丢下一把小葱,状似无意道:“不过说到小熙,阿沣啊,你妹妹的孩子都一岁了,你身为哥哥,可别落后太多哦。”
她还是笑着,看都没看孙廷雅,她却觉得有股压力隐隐传来。
程品君的红焖兔肉做好了,她亲自把菜端出去,沈沣趁机对孙廷雅道:“我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孙廷雅:“恩,什么?”
“就是,她不是真的要逼你生孩子,只是用这句话表明态度。”
孙廷雅扭头看他,沈沣道:“她想让我们明白,长辈对我们抱有期待,两地分居这种事……不可以再发生。”
孙廷雅沉默片刻,莞尔一笑,“我听得懂。你忘了我是写小说的吗?理解力是关键啊。不过,妈妈这次可能要失望了。她想让我们长期住在一起?这也太可怕了。”
她说完,接着去弄她的鱼,没注意沈沣陡然变化的脸色。
孙廷雅做的第一道菜是“松鼠桂鱼”,将鱼放入油锅炸至漂亮的金黄色后,她把它捞出放在盘里,装上鱼头拼成松鼠形。
女人做得兴致勃勃,仿佛眼前这道没什么稀奇的菜,都比他更能提起她的兴趣。
将最后的汤汁浇上后,厨房里顿时鲜香四溢。她小心夹起一块,道:“你要不要尝尝?我很久没做过了,不知道发挥得怎么样,你帮我试试吧。”
她笑着,红唇嫣然。外面是沉沉的夜色,厨房的灯光映照在她脸上,让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像什么呢?哦,是西藏的星空,那天晚上,他坐在手术室外等她脱险,窗外雪停了云散了,天上的星星就是这样美丽。
没有丝毫征兆,他忽然揽过她的腰,两人身子瞬间贴近。孙廷雅措手不及,手一松筷子落到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她困惑道:“你干什……”
最后一个字被堵在了喉咙里。因为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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