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瞪着她:“你们几个都是一伙的,反正这地方我也不想呆了,我就是要问个明白,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下药害我……”
从蓉大吃一惊,转过身来看着她:“你说什么?”又见苏沫仍是浑浑噩噩地站在那儿,伸手将她一扯:“来我办公室。”
两人一进办公室,从蓉反手就把门关上,又问一遍:“你刚才瞎说什么呢?红口白牙的,这事可不能闹着玩。”
苏沫不得不重复:“王思危,昨晚,给我下了药,我被、被……你别告诉我这事你不知道?”
从蓉惊讶极了,半响没开口,末了打量她一番,才说:“难怪你连衣服也没换……他把你……”
苏沫脸色苍白,仔细观察从蓉脸上神色,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只恨不能将这些人的心掏出来看,看清真相。
从蓉在办公室里来回跺了几步,若有所思:“昨天我就觉得这事不对劲,但是……就算他对你有意思,也用不着来这一手……”
苏沫说:“不是他。”
从蓉抬头看她:“他把你便宜了别人?”
苏沫说不出来。
“你报警没?”
“报了,他们反咬一口……”
从蓉点头,连叹:“没想到,没想到,王思危这人,平时一副人模狗样,对谁都彬彬有礼,半点脾气也没有……不过,我好像听人说过,他爱吸那玩意儿,有钱人嘛,钱多的没处花,就爱找些刺激,”她看着苏沫,“这种事他都做得出来,你认为现在找他还有用?”
苏沫没说话。
从蓉也不做声,只靠在办公桌上,抱着胳膊瞧着她。
一时室内寂静,外间却渐渐热闹了,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苏沫的脸上,她几乎睁不开眼,强烈的光线拢住视野,仿佛让人觉得一切皆是虚幻。
从蓉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自觉中媚态流露,一张清秀脸孔在阳光下晶莹嫩白,看着就觉晃眼,心想:长得还行,也难怪被人打主意。她忍不住又问:“那人……是谁?永顺集团的程董?那个老家伙?还是……周处长?那个有点胖的?”
苏沫咬着唇,全不作答,像是心如槁灰。
从蓉也知道问不出答案,也就压下好奇心,只得说:“你打算怎么办,辞职吗?”
苏沫点头。
从蓉心里微微一动,说:“就这么走了,不是让人白占了便宜?你就咽的下这口气?我这儿有个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她笑笑,“对付流氓要用流氓的办法。”
苏沫不解:“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帮我?”
从蓉摇头:“你别想多了,我可没想着要帮你,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会儿无聊,不过多说了几句,”她压低声音,“王思危算不得什么,他们家情况复杂得很……”正要接着往下说,桌上电话响起,内线,秘书提醒:从姐,老板到了,请您先上去,高层会议。
从蓉忙应下,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又见苏沫一脸茫然的神色,解释:“不是王思危叫开会,王思危一早就去外地了,”她走过去拉开门,“今天估计有得忙,你先回去休息,给你两天假,好好考虑下,辞职的事不要太冲动。”苏沫思绪紊乱的跟着她往外走。两人到了电梯间,从蓉想想,说了句:“有些事只能想开点,你好不容易转正,眼前的利益最重要。”
电梯往上,门开了,从蓉正要一脚迈进去,抬头一瞧忙毕恭毕敬的站定,和里面的人打招呼:“老板,早。”
里面的男人点一点头:“从经理,才让秘书通知你们上来开会。”
从蓉忙道:“是,我正要上去。”
男人往里间让了让:“走吧。”
从蓉道谢,进了电梯,转身瞧见苏沫木头一样钉在渐渐合拢的门边,神情古怪地看向这方,不多时却下垂下脑袋瞅着自己的脚尖。
苏沫站在外面,眼睁睁见那门关上,又见里头那人事不关己的扫了自己一眼。
她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去再给他一耳光,然后被人扯开,轰出来,最后警察将她带走。
她推测事情发展的各种可能性,复仇的机会就在她的犹豫间悄悄溜走,结果却只有一个,她必定输得更惨。
强烈的羞耻感从心底再次升起,也许是对自己丧失血性的厌恶,也许是对那晚无所顾忌枉我缠绵的懊悔,或者因为看清了现实、看清了自己懦弱和放荡。
电梯门即将合上,像镜子一样明晃晃的端照众人。
从蓉心下起疑,飞快扫视身旁若干人等,除了老板王居安,其余几位都是秘书随扈,并无特殊,就在某个瞬间,老板看向门外缝隙间的人影,似乎不清不楚地皱了下眉。
后来开会的时候,从蓉又发现,王居安的左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血丝,像是被女人用指甲划过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2011年六月二十九,七月四日更完
谢谢大家留言,可能要写一下《永昼》,那文搁得太久了。
苏沫的感觉很矛盾,我觉得这种矛盾挺正常,享受过了是一回事,被人侵犯了是另一回事,如果她因为当时享受过就不去报案,也忒没原则了,这两事她能分清楚,说明她还有救,没有软弱到糊涂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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