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国是青狐的故乡,传说青丘国千年才能出一只九尾,因此九尾青狐在青丘国有着最崇高的地位,哪怕醉幽已经变成了魂兵器,这地位依旧不会改变。
在丛林深处,有着一个巨大的弧形洞穴,用青雘(huo)涂成树木的颜色,隐蔽于山林之中,周围又分布几百个小巢穴,里面住着数不清的狐狸,一见醉幽回来,都纷纷凑了上去,那场面活像主人拿了一袋米准备喂鸡,所有小鸡崽都围了上来。小狐狸们好奇心极重,在炙玄身边上蹿下跳地跟着跑,直把炙玄弄烦了,朝它们龇起牙,才彻底驱散了它们。
炙玄干脆化作了人形,朝洞穴走去。
进入洞穴后,他们看到了龙芗、壬王和柳清明。
“龙芗!”江朝戈和寺斯疾跑了过去。
龙芗躺在一个柔软的虎皮蒲垫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围着一圈又一圈地纱布,看上去非常虚弱。在他旁边,有一个人类和两只化成人形的异兽,一雌一雄,相貌均是美艳不可方物,只是不如醉幽那样媚态丛生。
龙芗看到他们,眼眶顿时有些湿润,他伸出手,哽咽道:“江大哥。”
江朝戈心疼不已,紧紧握住他的手:“龙芗,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
龙芗摇摇头:“我们把千宿姐弄丢了,还有虞人大哥和云息……”他越说声音越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江朝戈抚摸着他的额头,深吸一口气道:“龙芗,你不要担心,我会把他们全都找回来。”
“真的吗……”
“我发誓,我一定把他们找回来,你只要安心养伤就可以了。”
龙芗闭了闭眼睛,表情很是惨淡。
江朝戈道:“醉幽,龙芗的伤何时能好?”
醉幽叹道:“这个魂导士是我们从山下抓来的,我已经派人去找更多的魂导士,目前看来,恐怕要一个月。”
江朝戈握了握拳头,又看向壬王和柳清明:“你们,伤势如何?”
柳清明黯然道:“我还好,壬王为了救龙芗,损耗了修为,元气大伤。”
“你们遇到了谁?”
“啸血和焚念。”壬王咬了咬牙,眸中燃烧着浓浓地仇恨,两次败在焚念手里,就算是寡不敌众,对于壬王这样自尊心极高的异兽来说,显然也是难以忍受的。
“虞人殊呢?有没有虞人殊的下落?千宿、云息和饮川又在哪儿?”
“饮川恐怕带云息回昆仑山了。”
“回昆仑山?为什么?”
“天地之元苏醒了,饮川必然要去昆仑仙境看一看它是不是在那里,再者……”壬王叹道,“游释抓走了虞人殊,要饮川以天地之元交换。”
“什么!”江朝戈咬牙道,“殊在游释手里?”
壬王点点头:“啸血、焚念和游释恐怕早已和衔云联手,洒下了弥天大网,就等着我们投网。衔云的突然出现,令我们猝不及防,我听闻消息,赶到狱法城时,云息已经受了重伤,后来我和饮川联手,虽然重挫了衔云,但也元气大伤,现在想来,我得到的消息,可能也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狱法城被衔云利用一番,在战斗中被毁了近半,阮千宿又被偷偷转移,我们兵分三路去追,再度落入他们的圈套,被逐个击破……”壬王摇摇头,“这就是你们失踪的那三个月发生的事。”
江朝戈深吸一口气,胸中有一股郁结之气,仿佛要爆裂开来,如果那几只凶兽在他面前,他真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壬王道:“虞人殊在他们手里,可能暂时安全,但阮千宿依旧下落不明,只能从蛛丝马迹判断,她被转移去了南方,至于是不是还活着,就不好说了。”
“祁凌峰会杀千宿姐吗?”寺斯急得快哭了,“那好歹是他的女儿吧。”
江朝戈低着头,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阮千宿现在真的在祁凌峰手里,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算祁凌峰想杀阮千宿,他儿子也不会答应,他最担心的是,将阮千宿转移的并不是祁凌峰,而是啸血等人,那样便可和虞人殊做一样的用途,来威胁他们。他抱住了脑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地低吼,充满了懊悔与愤怒。
炙玄用手抚摸着他的背,眉头紧皱,咬牙切齿:“我要杀了他们,焚念、啸血、游释、衔云,一个个的,让你难受的人,我都有杀掉。”
江朝戈腾地站了起来:“我再往南走,去找千宿。”
“坐下吧。”重溟懒懒道,“抓她的人若想杀她,她早已经死了,若不想,那么她就还有利用价值,早晚,不需要你找,有人会通知你她的下落。”
江朝戈握紧拳头,他知道重溟说得都对,可他却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什么,让他坐立难安,他那些漂泊在危险境地的同伴们,现在究竟怎么样?他很害怕,非常害怕,他怕当初在寐江湖一别,成为永别,如果当真是那样,他也决不会放过焯烟。
想到焯烟,江朝戈脑中白光一闪,立刻对寺斯道:“寺斯,你养的鸱鸟是不是认路,可以去任何地方送信?”
寺斯摇摇头:“当然不是了,它只认得我走过的路,不然我没办法从意识里告诉它怎么走。”
江朝戈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我写一封信,你让鸱鸟送去钟山给焯烟。”
寺斯毫不犹豫道:“好!”
裂羽想说什么,但见几人神情悲愤而狼狈,最终是什么也没说。
江朝戈快速写下一张字条,只有寥寥数字:天地之元里藏着灵慧之魄的秘密,速来青丘之国。
裂羽讶然:“你……”
江朝戈快速卷起纸条,不客气地说:“我和同伴们之所以四分五裂,生死不知,全怪焯烟,难道他没有义务来帮我们吗。”
裂羽垂下了眼帘,眼神有些迷糊,似乎又在为自己混乱的记忆而苦恼,他竟然无法分辨江朝戈说得话究竟是对是错了。
寺斯把纸条和鸱鸟的魂器都绑在了鸱鸟的腿上,他闭上眼睛,在它身上注入大量魂力,然后拍了拍它的翅膀,叹道:“去完成任务吧,等你魂力耗尽,你在谁手里,谁就是你的新主人了。”
乔彦道:“有时候,非专属魂器要比专属魂器方便一些。”
鸱鸟扇了扇翅膀,朝洞穴外飞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江朝戈问道:“你给它的魂力,够它飞到钟山吗,那可是几千里路啊。”
“我把全身魂力几乎都给它了,仅是飞过去,应该够了。”
江朝戈道:“若是焯烟能来帮忙,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一些。”
壬王道:“你打算做什么?”
江朝戈眯起眼睛:“上古十二异兽已经全部苏醒,天地之元也跟着苏醒了,一场大战在即,从现在开始,便要计算自己的筹码了。”
“啸血、焚念、游释与衔云,很可能已经结盟,但衔云从来看不起凶兽,而且衔云为人诡计多端、冷酷无情,他们的共同目的一旦坍塌,立刻就会反目,只可惜,他们的共同目的是打败我们。”壬王提起衔云,眸中闪过一丝阴翳,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江朝戈想起夙寒说过的壬王和衔云之间的恩怨,仅是只字片语,已经让江朝戈感到了那仇恨之深,还不知道他们之间那千万年的岁月,究竟积累了多少怨恨呢,恐怕皆是想将对方处之而后快吧。
重溟道:“不仅衔云不可靠,游释同样是自私薄幸,随心所欲,他喜好金银珠宝,其实最易收买,游释也算作他们的一个变数。”
“却不知夙寒究竟在做什么打算……”壬王担忧道,“几个月以来,夙寒一直按兵不动,甚至从未离开过皇都,对啸血的邀约没有理睬,但跟我们也并不对付,他好像把全部心思都花在了那区区皇位上,这点让人更加担心,他是不是留有后着,养精蓄锐,在筹划着什么。”
乔彦道:“我看他对那新圣皇很……呃,我说不上来,总之,圣皇毕竟是他的魂兵使,对他的去留也能起到作用,所以,恐怕并非是他想留在皇都,而是圣皇要坚守皇都吧。”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只是,虞人奎和夙寒之间,明显是夙寒在起主导作用,虞人奎简直像一个可以随意亵玩的傀儡,所以,夙寒不管有什么打算,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谨防他冷不丁出来咬一口。”江朝戈说到这里,叹了一声,“若是被殊看到虞人奎那个样子,恐怕要气疯了吧。”
殊……江朝戈想到虞人殊的笑颜和那闪耀着华光的银发,只觉得阵阵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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