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也是暗暗叹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慕容湛即便是太子,到底不是皇上,这监国跟登基差的远了,尤其皇上如今虽不管朝政,听说却更加多疑,有些事儿慕容湛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碧青最近总感觉不大好,仿佛有事要发生了一样,这漫天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放晴。
夜里起了北风,呼呼的北风刮了整整一宿,转过天终于晴了,虽说冷的难受,却依然挡不住孩子们的乐趣,孩子不知大雪意味着什么,从昨天就闹着要出去大雪仗,堆雪人,碧青说等雪停了才许出去,几个孩子扒着窗户眼巴巴的望着外头,早上一睁眼就问雪停了不,听说晴了,套上棉袄就跑了出去。
桃花怕冻着他们,要出去拉他们回来,碧青摆摆手:“让他们在院子里好好撒撒欢吧,在屋里都憋三天了,也难为他们了,把手套叫他们带上,仔细别冻上了手就成。”
桃花答应一声出去了,冬时嫁了顺明,三年前两口子就去了百越,冬月去年才嫁给小三儿,还是因为小三大病了一场,李神医说恐过不去了,才逼出冬月的真心来,点头答应了,过后才知道是小三跟李神医串通好了骗她的,气的冬月好几个月没搭理小三。
去年年底才过门,今年开春有了身孕,却始终不肯歇着,一直在碧青跟前伺候着,上个月碧青见她肚子实在大了,才劝着她回去歇着,没下雪的时候就给桃花娘接到王家去了。
冬月虽是碧青的丫头,出门子的时候,却照着小姐的礼儿出去的,碧青给她置办的嫁妆,虽比不上碧兰,也差不多少,武陵源能落下一处小楼的丫头,可着大齐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把桃花娘乐的嘴都快咧到耳朵后头去了,把冬月当成姑奶奶一样看待。
桃花有时候就叹气,姑娘还真是了解她娘是个什么人,前头小五,后头冬月,彻底就把她娘给降服了。
外头定富匆忙进来道:“姑娘,雁门来信儿了。”
碧青一愣,接了过来,常生很少给家里写信,生怕有人认出他的字体,要惹出祸事,既写了信,必是大事,忙拆开一看,顿时冷汗森森,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人,刘盛。
常生在信里说,在雁门见到了刘盛,刘盛虽是山西知府,可他一个封疆大吏,怎会没事儿跑到雁门城去,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自己去求证的,碧青手脚冰凉,暗暗咬牙,当年一念之仁养了条狗,却没想到却是条狼,这些年千防万防,竟然都没防住。
碧青迅速写了封信叫定富送去百越城,虽屋里炕烧的火热,可碧青心里却一阵阵发凉,拿着信去了隔壁,递给师傅。
武陵先生看了,一拍桌子,气的脸色铁青:“小人,小人啊,这些年,刘盛没少找你好处,你也给了他不少,想不到竟然还会如此。”
碧青道:“或许正是因为给了他好处,他才如此贪得无厌,他是从武陵源出去的,对武陵源对我王家知之甚详,便我给他一座金山,他也不会满足,贪字当头,他已经失了人性,我只是好奇杜家在这里是个什么角色?”
东篱先生道:“你们到底说的什么,听得老夫越发云山雾罩。”
碧青叹了口气,把当年如何救崔凤九,如何把他改名换姓藏到了雁门的事儿,一一跟东篱先生说了。
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啊。”
碧青苦笑一声:“凤九那孩子叫我一声师姑,我瞧着实在可怜,他一个孩子有什么错,要跟着崔家杀头灭族,我救他是想给他活的机会,不想他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没了,雁门远在千里之外,临近北胡,那里驻守的兵不会有人认识凤九,只要他安生的过去这些年,往后就能平安了,却,我怎么也没算到刘盛,他既然去了雁门,必然是知道了什么,我想,他第一步不会捅出去,而是会来跟我谈判,他想要的无非就是钱。”
东篱先生道:“这样的人贪得无厌,就算你把武陵源都给了他,他也不会满足。”
碧青道:“但至少可以拖一拖,我已经给百越送了信去,想必崔九两个月后就会回来,只要崔九回来,武陵源跟王家的买卖就能保住,只要保住了武陵源跟生意,就不会牵扯太多无辜的人,便获罪也只不过是我一家的事儿,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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