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发现,真不能小看农妇的智慧,虽说不识几个字,可她们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这是从苦日子里摸索出来的,也或许,是见的多了,总结出来属于自己的生存哲学。
以前一直以为王青山家的就是个泼妇,可现在想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能辖制住自己的丈夫,是多大的本事啊。
而自己的处境来看,想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或者说,想过上舒坦日子,就只能靠着王大郎,可那头蛮牛现在惦记得都是那种事儿,自己还不到十三呢,就这豆芽菜似的身材,本来就发育不良,要是再给那蛮牛啃两口,骨头渣子都剩不下,要是小命都没了,还过个屁舒坦日子啊。
忽想起刚的事儿,刚真把她吓坏了,可这会儿想想,那头蛮牛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至少,他没继续下去,自己一哭,那头蛮牛就停下了。虽然说话不好听,可那动作却明显温柔了很多,望着自己的目光也不是那么□□熏心了,这说明那男人心还是善良了,也或者,是男人怜惜弱者的本能在作祟。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的来说,那男人并不是不可救药,就像王青山家说的,自己是不是可以换个法子,或许怀柔比这样防贼似的防着更好一些。
自己已经嫁给他了,改嫁在这个社会比登天还难,既然最终都得接受,彼此是不是也得培养培养感情,这么着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不为别人,就为自己也得好好谋划谋划,有道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想起王青山两口子,碧青忽然有了些信心,就算在这里,男人也不是不能□□的,王青山家这样的泼妇都能做到的事儿,自己为什么做不到,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再来硬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样儿下去,不信□□不出来个男人,哪怕蛮牛是头猛兽,老娘当个驯兽师不就好了,怕什么。
想通了,碧青也不再跟刚才似的,见了大郎就草木皆兵,仿佛刚的事儿没发生一般,进了屋先给王青山家的盛了一碗姜汤端过去。
王青山家的见她那脸色,就知道想通了,喝了一口道:“这可是好东西,喝一口全身都暖和了。”说着,往外屋瞟了一眼道:“大郎刚在外头翻了半天柴火,想必冻的不善,也该喝上一碗才是,免得寒气出不来,要生病。”
何氏刚要开口拦下,却听碧青笑道:“婶子说的是,我这就给他盛去。”说着转身出去了。
何氏忙低声道:“他婶子,你可是不知道,大郎这混账,心心念念想着他媳妇儿呢,眼瞅不见就恨不能叼一口,刚我去你家那么会儿功夫,这混账把他媳妇儿按在灶房的麦草垛里,差点儿就成事,我这会儿还气的心突突跳呢。”
王青山家的笑了:“惦记自己的媳妇儿算什么混账事儿啊,就算这会儿碧青还小,圆不了房,早晚还不得在一块儿,难道还能永远这么着不成,那成什么了,终归是自己男人,也不能躲一辈子不是,嫂子放心吧,碧青是个灵透丫头,这个理儿想的明白,再说,你家大郎又不傻,碧青这样儿的媳妇儿往哪儿找去,疼还疼不过来呢,哪舍得害她,要是真舍得下黑手,这会儿早成事儿了,哪还会等着挨嫂子的烧火棍,小两口的事儿,你这当婆婆的就在旁边瞅着吧,过不几年给你生个大胖孙子,就剩下乐了。”
何氏本来还有些不信,竖着耳朵听了听,只碧青一叫娘,就冲过去揍儿子,听了一会儿没动静,才算放了心,心里也不禁纳闷,难道儿子转性了。
王大郎没转性,是有些傻了,本来媳妇儿没摸两下,挨了一顿打,小媳妇儿更把自己当成了狼防着了,一想起小媳妇儿那眼色,心里就憋屈的不行,这三天假可不易,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家来了,难道就这么走,好歹是有媳妇儿的人,回头营里的弟兄们问起来怎么说,说媳妇儿防自己跟防狼似的,这张脸皮还要不要了。
正瞎琢磨呢,忽的门帘子一掀,小媳妇儿进来了,脸上还有些笑不唧儿的,手里端着一碗姜汤,到跟前把姜汤塞到他手里,说了句:“喝碗姜汤驱驱寒。”
王大郎当时就傻了,傻傻的接过一仰脖就灌了下去,碧青吓了一跳,急忙道:“烫呢,张嘴我瞧瞧可烫坏了?”说着,小手伸过来要掰他的嘴。
小媳妇儿没什么力气,两只小手贴在自己脸上,舒服的大郎都想闭上眼,而且,小媳妇儿好容易主动靠过来,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哪能放过,拼着再挨娘一顿烧火棍,也得抱一抱,想着,胳膊一伸就把碧青揽在怀里。
说实话,即使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碧青还是有些怕,刚才的经历实在太恐怖,真怕这头蛮牛精虫上脑,把自己那啥了,所以,这会儿给大郎抱在怀里,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下哆嗦,身子僵的跟什么似的。
不过,想想怕是没用的,躲着更没用,除了硬着头皮上,就没有第二条路,这么想着也就克服了心里的恐惧,身子一软,靠在大郎怀里,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可不能想坏事,娘说我还没长大呢,你就是想坏事,也得等两年再说。”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