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入暖棚的一批人有太后、皇后、苏夫人、丞相夫人等一众一品诰命夫人。
若是孙晴雪暗中指使铃兰动了手脚,又将其杀害的话,那么,她在门口碰到丞相府的马车,与她一起进府,进府后就被请去了会客厅,之后,未离开众人的视线,怎么能知道暖棚的蚀骨毒被她解了?
既然她不知道蚀骨毒已解,怎么能让她娘进暖棚?
难道有人心之狠,让太后、皇后等一众夫人与她娘陪葬吗?
她暗自摇摇头,对叶裳和许云初道,“应该不是孙晴雪,是我多疑了,觉得她身上带有玉人香,丁香之死与国丈府马车路过的时间又正好,而她身上又有青楼里杂粉的味道,而手骨纤细,与烈焰掌印差不多,所以,才怀疑了她。”
许云初道,“有没有可能,那个人也许真是沈芝兰?”
苏风暖眯了眯眼睛,道,“沈芝兰我一共见了两三面,一次是太后的赏花宴,之后是中秋宫宴,再就是年前我和叶裳前往红粉楼。未近距离接触她,倒真不好评判,总之她十分不讨喜就是了。”
叶裳道,“许灵依说那个人是文叔叔,有三点。其一,黑衣蒙面,手也藏在袖中,惯有的动作无论是坐还是站,都是胳膊折放在胸前,提着蛐蛐的姿态。其二,一身各种各样的脂粉味,没有人刻意会把多种脂粉全部擦在身上,唯独在一处待久了被染上,唯青楼莫属。其三,武功极高,走路无声。”
苏风暖颔首,“对,她是这样说。”
叶裳道,“别人都知道文叔叔惯有的动作,他若真是做这等见不得人之事,定然要掩藏起来,所以,定然不是他。”顿了顿,他道,“他这个人,我自小识得他时,就惯常故弄玄虚,他故弄玄虚时,恨不得把自己周身所有让人识得的毛病都藏起来,比如他摆摊算命,所以,不会是他故意让人识破,只能说有人冒充他误导许灵依。更何况,他要杀我,早就能杀了,不会等到现在,我未防过他。”
苏风暖道,“我也是这样想,所以不太相信。”
许云初道,“如今,孙晴雪和沈芝兰,都十分吻合,若当真如孙晴雪所言,她今日在苏府后街遇到了沈芝兰,沾染了她身上的味道,那么,杀害丁香的凶手,兴许真是她。她如今就待在红粉楼。”
苏风暖颔首,“若是这样说,沈芝兰冒充刘文,一身脂粉味,会不会她也冒充沈琪?她就是江木?”顿了顿,她道,“或者说,她以前就对青楼十分熟悉,才在许灵依接她出天牢时,她不入国丈府,而选择去了红粉楼,毕竟红粉楼也是青楼,既让她对青楼之事孰能应手,也能让她避开红袖招、花烛秀等这些与她有牵扯之地,做出什么事情,也好撇得清。”
许云初道,“这样说也有道理,她是沈琪的姐姐,与沈琪极为熟悉,但因他们毕竟不是同母至亲同胞姐弟,所以,毕竟不尽然太熟悉,易容他时,易容不到细处。而大长公主在面临皇上降罪时,用免死金牌死保了她,定然也不止是厚爱这么简单。”
苏风暖道,“我曾听你那日说起你府中管家说那人不胖不瘦,比你矮一些?”
许云初颔首。
苏风暖道,“那就是了,找许灵依和你府中管家的人,应该是女子易容,刘文与你身高差不多,而沈琪偏矮一些,所以,一众青楼老鸨断定是沈琪时常光顾。而沈芝兰……”她偏头问半晌没说话的叶裳,“她在女子中偏高,与沈琪相差无几吧?”
叶裳点点头,眉目忽明忽暗。
苏风暖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叶裳道,“我在想,昔日,国丈和皇上明争暗斗得不可开交之际,这些年,瑞悦大长公主与东宫交好,皇上本就扶持东宫,所以,见此十分欣慰,对瑞悦大长公主颇好。沈芝兰是瑞悦大长公主和景阳侯重心培养之人,若是暗中师承月贵妃,那么,她定然会烈焰掌。”
苏风暖道,“这么说真是她了?”
叶裳道,“也只能说她有这个嫌疑。”话落,他道,“许灵依说那个人第一次找她时,是在中秋夜宴之后,小国舅出发前往燕北的当日,那时,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两府还未抄家入天牢。”
苏风暖点点头。
叶裳道,“第二次是安国公、景阳侯两府被抄家灭门的当日,那时,正是她被放出天牢当日。第三次是北周从燕北撤兵的消息传回京城之日,许灵依服下恨春风,若她暗中师承月贵妃,那么,手里有恨春风也不稀奇。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都借助密道找许灵依。虽然身在红粉楼,但我们都知道,红粉楼规矩并不严苛,行动是十分自由的。”
苏风暖闻言道,“被你这样一说,诸多事情便合情合理了。”
许云初道,“若是她的话,她能暗中驱使许灵依,自然不会明着受她贬低被接入国丈府为奴为婢。红粉楼规矩自由,所以,她才选择了红粉楼。”
苏风暖颔首。
叶裳道,“不过也不能说孙晴雪因此没有嫌疑和干系,毕竟,今日的事情,确实有些凑巧。”话落,他道,“每年的正月十五,京城的花灯会十分热闹,各青楼歌坊都会齐齐出动,在这一日才艺比拼。往年红粉楼也参加。”
苏风暖闻言道,“今日才初五,还有十日。”
叶裳道,“今日丁香下毒,稍后在皇上面前便将此事闹开,然后,让皇上开口,各府送进苏府的人都让各府带回去。接下来,就算谁想迫不及待杀你,应该也会稍微收敛再等待机会。若是这十日内,无人对你再出手,那么,我们就借由花灯会,将人引出来。”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