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相见,场面十分感人。
苏夫人避开在一旁看着,想着最好的君臣,也就是皇上与苏澈这般了。苏澈为了报国,弃燕北,来京都,从无名小卒做到了如今威名赫赫的苏大将军,其中固然有他自己的才华本事,但也有皇上的器重赏识重用。
诚如苏澈所言,君待臣重,臣岂能待君轻?
君臣二人一个躺在担架上,一个站在担架旁,叙话半晌,最后还是苏夫人见大雪天寒,无论是受了重伤的苏澈,还是身子骨本就不好的皇帝,都受不得冷,才忍不住提醒二人,有话进屋慢慢说。
皇帝这才恍然,命人抬了苏澈的担架,去了内院。
进了内院后,君臣二人就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叙谈了一番,二人许久不见,谈得十分投机忘我。苏夫人看看天色,虽然心疼苏澈重伤之下舟车劳顿,但想着皇上虽然在京城,但不比苏澈身子骨好多少,也不好再打断二人将皇上赶走,于是,无奈地去厨房张罗晚膳了。
苏风暖睡醒一觉后,见天色已经将黒,她推开被子下床,走出内屋,来到画堂,打开房门,见外面飘着大雪,地上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天地一片银白。她刚要喊泥鳅,千寒出现在门口,对她问,“姑娘,您睡醒了?可有事情吩咐属下?”
苏风暖看着千寒,对他问,“伤势怎样了?”
千寒摇头,“属下无碍。”
苏风暖让开门口,对他摆手,“你进来我给你把把脉,开一个方子,林客武功霸道,别落下病根。”
千寒点点头,进了画堂。
苏风暖给千寒把脉,诚如她所料,千寒内伤极重,林客打在他身上的那一掌不轻,不过幸好他自小跟着叶裳学武,有一定的内功护体,但因为受了寒气,想必是在容安王府自己罚跪造成的,加重了伤势,但有她在,给他开一副药,喝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好。
于是,她放下手,去给他开药方。
千寒看着苏风暖,轻声说,“世子说没有下次了,虽然我被世子派到姑娘身边,但我是姑娘送给世子的人,只能听他的。以后姑娘遇到危险,若是我再听姑娘的后撤,就自刎谢罪,不必见他了。”
苏风暖知道叶裳还在为这事儿生气,她点点头,“好,你听他的。”
千寒见苏风暖似乎没有因为他的话不悦,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苏风暖开好药方,递给千寒。
千寒收下药方后,对苏风暖道,“苏大将军回府了,沿途奔波,伤势一直未得休养,下了马车后,是用担架抬回来的。皇上也来了,如今正在和苏大将军叙话,已经叙了一个多时辰了。夫人正在厨房张罗晚膳,留皇上在苏府用膳。”
苏风暖点点头,对他说,“你就留在院子里,用这院子里的小厨房煎药吧,伤势不能拖延,必须赶紧喝药。我去看看他们,在苏府内,就不必跟着了。”
千寒颔首。
苏风暖拿了一把伞,撑着伞,接着头顶的雪,出了房门。
来到正院,院中立了一众随皇上来的宫女太监,一个个冻得直哆嗦。小泉子站在屋檐下,见她来了,笑着上前见礼。
苏风暖对小泉子笑着说,“外面天寒,公公里面侍候皇上吧,其余人就先去偏厅避雪休息,若是都冻得染了风寒,谁来侍候皇上?”
小泉子闻言连连点头,“苏小姐说得是。”话落,便吩咐院中的人都去了偏厅,自己跟着苏风暖进了画堂内。
苏澈躺在躺椅上,皇帝坐在椅子上,君臣二人正相谈甚欢。
苏风暖迈进门槛,见皇上那笑得开花的脸,想着她还真没看过皇上这般爽朗的笑声,又想起当初皇上喜欢她娘,她娘不愿进宫,嫁了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没想到最终是燕北世子,而皇上赏识她爹才华,也没因此芥蒂,胸襟的确宽厚。
那二人见她来了,止住闲聊的话,皇帝看着苏风暖笑道,“苏丫头如今的气色比早先见时好多了。”
苏风暖放下伞,意思意思地给皇帝见了礼,笑着坐在了苏澈身边说,“睡了一觉,歇过来了。”话落,又说,“皇上的气色也比早先看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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