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第一次听到这种荒谬可笑的说法,她扭头看了看桓宗, 又看了看欢乐门女修, 脑子里嗡嗡作响, 像是有人在她耳朵边不停的敲锣打鼓, 乱哄哄吵作一团。
女修见箜篌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介意自己刚才的话, 便道:“这位道友与姑娘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在下方才看走了眼。”
刚才她没有注意, 现在才发现,这位小姑娘年岁虽小, 但修为与她已经不相上下。有这等天分的修士, 绝对不是小门小派的弟子。
再好看的男人, 都不值得她为了他得罪大宗门弟子。
箜篌摆了摆手,对方这种没谱的话, 她怕自己再听下去, 就真的要当着众多人的面脸红了。
她转身看桓宗,再低头看了眼自己牵着他袖子的手, 食指中指慢慢的, 慢慢的松开……
注意到她这个举动, 桓宗眼神微黯。
然而就在下一刻,箜篌又拽住了他的袖子。
“桓宗, 我们走。”箜篌脸颊粉扑扑的, 带着少女独有的天真与鲜活。
别人怎么看, 那是别人的事。反正她跟桓宗在一起很开心, 这样相处的方式也很舒服。若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开始改变态度,那才是委屈自己。
师父说了,人生本是一场漫长的修行,若因为外人的目光,才委屈自己,委屈身边的人,就算修得长生也没有意义。
女修听到“桓宗”二字,心头微动,据说琉光宗的桓宗真人与云华门箜篌仙子携手在外游历,还帮助过不少的人。
桓宗真人虽是琉光宗的人,但是以往从未听说过他的大名,所以没有外人见过他的真容。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完美,完美得她毫不犹豫就认定他是琉光宗的桓宗真人。
原来桓宗真人与箜篌仙子,竟有这份情分在。想到方才那么多人,当着他们说琉光宗与云华门的闲话,她就觉得面上有些尴尬。偷偷摸摸说几句坊间流传的事情,那叫凑热闹。可是面对当事人,肆无忌惮说人家宗门如何如何,就有些自找麻烦了。
幸好这二位心胸开阔,听到了这些也没有发作,只是有人说了一些下流言语后,才惹得桓宗真人沉下了脸。
“二位可是桓宗真人与箜篌仙子?”
“不是,你认错人了。”箜篌不想惹麻烦,直接摇头道,“我们只是路过。”
女修:“……”
“哈。”楼下众人里,有人笑了一声,“看到姿色不错的人,就以为是大宗门弟子,难不成大宗门收弟子,全看一张脸?”
女修想,是谁胆子这么大,见过这位公子出手,还敢开口多话?
她回过头看去,见门外走进四名男女,他们身上穿着统一样式的袍子,袍子上皆绣着凤纹,她顿时不敢多言。放眼整个修真界,会在弟子袍上绣凤纹的宗门,除了九凤门便不再作他想。
九凤门势力极大,与昭晗宗齐名,门下的弟子各个心高气傲,非常看重宗门的名声。他们这些人敢偷偷拿云华门当茶余饭后的话题,却不太敢拿九凤门说事。
当年有人说九凤门不好,被一个九凤门弟子追在后面跑了几个城,最后追上狠揍了一顿才作罢。最可怕的是,这个宗门的人毛病还不止一点,平时说话做事十分讲究,对维护十大宗门荣耀这种事,义不容辞。
喜欢维护自家荣耀那叫人之常情,也不知道其他九个宗门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也容不得其他人说闲话。
“桓宗真人乃琉光宗高徒,箜篌仙子是云华门的天才弟子,怎会黏黏糊糊儿女情长?”四位九凤门弟子走到空桌边坐下,开口说话的弟子,在四人中年龄最小。为首的女子腰细腿长,面色十分冷漠,仿佛对外界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她并不像修真界大多女修那般,穿漂亮裙子,梳精致的发髻,打扮得十分利落,一头青丝用玉冠束起,打眼看去,倒像是个男修。只是她面容极为秀丽,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不会因为她做男人打扮,就错认她的性别。
听到师弟说到“黏黏糊糊儿女情长”几个字,她抬头往箜篌与桓宗两人看了一眼,又淡漠的收回视线。琉光宗的剑修,怎么可能与云华门的女修以这么亲密的姿态出现在他人面前?
这两人,只怕是虚荣心过重的修士。只不过这两人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也没必要表态,让他们下不来台。
像这种美丽与帅气并存的女子,箜篌往日若能遇见,定会因她的容貌感到惊艳。可是今天被女修的话惊住,她心里记挂着桓宗这个大美男,其他小美人已经无暇多顾。
“各位仙长仙子,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刚才被摔断牙的修士捂着嘴道,“这二人仗着比我修为高,一言不合便动手打人……”
“请离我远一点。”帅气与美丽并重的九凤门女修伸手盖在茶杯上,用平静无波的表情展示着自己的冷漠。
捂着嘴的男修被对方如此明显的嫌弃态度,刺激得脸颊发红,半晌才道:“早闻九凤门最是见不得修真界不平事,还请仙子做主。”
九凤门女修瞥了男修一眼,扭头看向站在楼梯上箜篌,虽然不喜欢这两人冒充大宗门弟子,但是两人眉清目秀,而且修为比这个男人高出不少,若真有心对付他,他现在哪还有机会开口说话?
“有口角之争,可以去告当地城主府。”九凤门女修收回视线,“我九凤门虽见不得冤屈事,但你与冤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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