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跌宕起伏的过往,被桓宗干巴巴的语气说出来,似乎少了几分怅惘与愁绪,箜篌却有些忿忿不平:“他怎么可以这样!”
“约莫是因为有些男人在美色面前,与畜生无异。”桓宗见箜篌比自己还要生气,侧头,“你为什么生气?”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依稀记得是个不怎么样的人。
“我替你感到生气。”
“不气。”桓宗觉得自己应该说些高兴的事情给箜篌听,“我离开皇宫时,把龙椅上唯一的龙珠撬走了。”后来师父告诉他,这颗龙珠上蕴含着龙气,他就把龙珠扔进锻造炉里,让它成为了本命剑的一部分。
两人在玉舟中坐了将近一个时辰,夜景没有怎么欣赏,箜篌倒是剥了满满一大捧干果壳放在玉舟里。等她再次躺回床上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一个壮硕的大汉,跟在她身后叫姨姨,追了她整整一晚。早上从床上起来时,她揉了揉额头,不想从柔软的大床上起来。
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她依依不舍地起身与床话离别,跳下床的时候,才看到桓宗昨夜送她的发带掉在了地上。弯腰捡起发带,箜篌把它系在了手腕上。
早上元吉门照旧准备了丰盛的餐食,林斛夹点心的时候,看到了箜篌手腕上的东西,惊愕地扭头看向桓宗。以前公子送其他珍贵的法器给箜篌姑娘,都不如这件东西让他震惊。
这原本是公子给自己做的发带,取星月之辉、玉蝉之丝、无尘之雪炼制而成,从收集材料到炼制成功,足足花了公子三年的时间。更重要的是,发带里有公子的一道神识,若是有分神期修士出手伤人,这道神识能够替箜篌姑娘代为受伤。
这种个人贴身之物,公子怎么会送给箜篌姑娘?
“林前辈,你怎么了?”箜篌发现林斛偷偷看了自己好几眼,她摸了摸脸,难道是昨天夜里睡得太晚,让林前辈看出了她的憔悴?
“没什么。”林斛摇头,不再开口。
箜篌扭头看桓宗,真的没什么?
“林斛的意思是说,白案真人给你吃的那道菜很有奇效,你的皮肤比以前更白了。”桓宗擦干净嘴巴,“抱歉,他不善言辞,让你误会了。”
“真的?”箜篌摸了摸脸。
林斛连忙点头:“真的。”
公子,终于成为了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会撒谎,会吹嘘,还会哄骗小姑娘。修真界这座大染缸,到底让他变成了五颜六色。
听到箜篌吃了某道菜皮肤变得更好,绫波频频看向箜篌,直到早饭用完,她也没好意思开口问箜篌,究竟怎么才能吃到这道菜。
什么养颜丹、驻颜丹、化仙膏她都用过,可是效果并不明显。难怪她昨天看到箜篌时就觉得她皮肤格外水灵,肯定是因为吃了那道神奇的菜。
“箜篌姑娘……”绫波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打断。
“爷爷,姨姨,快救我!”
院子外传来惊惶的叫喊声,箜篌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双清,她发现在徐枫开口叫爷爷时,双清膝盖动了动,像是准备冲出去,可是当他看到满桌宾客后,又把这股冲动压了回去。不过站在他身后的弟子反应很机敏,当下便走出内厅,把徐枫带离开了。
“诸位道友请尝尝这道菜。”双清笑着招呼大家,眼神却频频望向门外,倒不像是嫌弃徐枫烦,更像是在担忧。
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箜篌放下了筷子:“我已经用好了,诸位请慢用。”
桓宗放下筷子:“我也用好了。”
长德等人也纷纷放筷,双清招呼了几句,便找个借口离开了内厅,他离去的方向,正是弟子带离徐枫的方向。这天中午,前来陪座的人是元吉门掌派大弟子周肖。
看到箜篌等人,周肖格外意外,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与箜篌见面,而且她还是云华门的高徒。难怪这位公子能用昂贵的灵草喂马,原来竟是琉光宗的剑修。
“之前不知三位竟是宗门高徒,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周肖开口便是致歉,互相客套一番落座后,周肖虽然对其他宾客都很热情,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对箜篌格外热情。
绫波觉得元吉门这个掌派弟子眼珠子有毛病,她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没人就这么被忽视了?
“箜篌姑娘,您尝尝这道汤。这些鸽子平日以灵谷喂养,血肉中已经没有任何杂质,有固神醒脑之效。”周肖亲手端了一碗汤在箜篌面前。
咔嚓。
桌上发出细微的声音,大家寻声望去,桓宗手里的勺子碎裂成了粉末。
“对不住,手滑。”面对众人的视线,桓宗解释得面无表情,低头用帕子慢慢擦着手上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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