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
住院是村民们打斗之后的一个策略,怕将来打官司吃亏。
刚到南岭县的时候,楚天舒就见识过很多次类似的事件。
村与村之间经常械斗,双方都会有人受伤。
有一次,一个村的村民挨了打,自己包扎一下又下地去了,而另一个村的村民却直接去住了院。
后来法院处理,住院的伤者有挨打的证据,没住院的却没有,判决下来,自然是没住院的那个村赔偿住院了的那个村伤者的医药费、误工费等等。
以后村民们有了经验,只要一打架,不管伤没伤着,先把人往医院里送了再说。
楚天舒举着手机,对青北县的这个常务副县长,真是很无语,有人受了重伤送医院抢救是他说的,应该没什么事,说不定是装的,也是他说的,到底哪一句是真话,还是搞不清楚。
不过,楚天舒断定,杨晓光应该还知道不少的内情,只是不肯说出来,有些县乡干部,为了地方上的局部利益,不自觉地就会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十分的复杂。
同时,楚天舒也能理解县乡干部在基层工作的难处,村干部,乡镇干部,包括县里的干部,能说和敢说真话的不多,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怕承担责任,串通一气地欺上瞒下。
“到底伤得重不重?”楚天舒抬高了声音,再次追问,她从杨晓光的语气听出了几丝慌张。
“这个……我真不大清楚。”杨晓光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楚天舒心里又是一沉,事态说不定比他预想的要严重,他不满地说道:“杨副县长,你能不能把情况搞清楚之后再跟我汇报?”
“好好好!”杨晓光唯唯诺诺地挂了电话。
车刚上青莲江大桥,欧阳健的电话又打进来了,语气十分的沉重:“报告楚副市长,出大事了,鳌头湾有一个村民在昨晚上的械斗中脑部受伤,送县医院抢救无效,死了。”
“死了?”楚天舒脑子里嗡地一响,随即问道:“欧阳书记,落实了么?”
欧阳健说:“落实了,医院已经出具了死亡报告!”
“现在什么情况?”楚天舒心里一阵阵发紧,忙问道。
“家属情绪非常激动,他们纠集了几百人,抬着尸体,往市里去了!”欧阳健略显尴尬地说:“我们派出了很多人手,还是没拦住!”
没拦住还有脸汇报?楚天舒心里有气,但此时却不便发作,只得耐着性子,说:“欧阳书记,我现在就返回去,你带上县里的人,也马上赶过来。”
“是!”欧阳健答应了一声:“楚副市长,实在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存在!出了事,我们都有责任处理好。”楚天舒客气了一句,挂了电话,冲司机喊道:“师傅,掉头,回市政府。”
“这……在桥上,不能掉头。”司机为难地说。
“叫你掉你就掉,啰嗦什么?”黄如山先急了。
可是,谁急也没用,大桥中间是一排隔离护栏,想掉也掉不了,只能开过正桥之后,在没有隔离护栏的引桥处强行掉头。
楚天舒平复了一下心情,拨通了卫世杰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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