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的薛金龙一听是楚天舒,还质问他在干什么,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楚书记,我,我,没,没,没干什么?”
楚天舒听薛金龙慌慌张张的声音,心里早已有数,也懒得跟他多说,便问:“大木县长回来没有?”
薛金龙偷听了他们的谈话,知道楚天舒对于黄大金被赶跑了心里不舒坦,可能是要找付大木发泄不满,他想都没想就回答说:“报告楚书记,好像还没回。”
楚天舒不耐烦地问道:“什么好像不好像的,到底回没回?”
“没回!”薛金龙马上肯定地说:“刚才我过去看了,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肯定还没回来。”
事实上,薛金龙得到了消息,付大木刚刚从市里返回了,只是他清楚付大木的习惯,外出几天再回来,首先是去石花大酒店找胡晓丽,解一解小别之渴。
而且,昨天合伙演了一出好戏,搅黄了楚天舒眼见着到手的成果,大县长正在兴头上,说好了晚上要庆贺庆贺,这个时候,你楚天舒想找不痛快,大县长也没心情陪你玩啊。
“那好吧。”楚天舒说:“薛主任,请你通知耿县长、迟县长和李县长,到小会议室开个碰头会。”
“哦哦。好好。”薛金龙很有些意外,楚天舒找付大木,原来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兴师问罪,而是要开碰头会,大县长没回来的话刚刚说出去了,再想反悔都来不及,只能按照楚天舒的吩咐,通知政府这边的几位副县长去开碰头会。
参加“碰头会”的除县委书记楚天舒外,还有县委副书记杨富贵、常务县长耿中天,组织部长周宇宁,宣传部长茅兴东,公安局长陶玉鸣等常委,加上副县长迟瑞丰和李太和,一共八个人。县长付大木没回来,算是因公缺席。
自从白存礼跳楼自尽以后,楚天舒就以这种“碰头会”的形式来讨论决策县里的重大事项。
理论上来说,常委会是最高层级的会议,但楚天舒考虑到县里目前只有两位副县长,把他们扩大进来开“碰头会”,党政班子成员一起参加了,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也增加决策的透明度。
付大木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这么一来,迟瑞丰和李太和相当于享受到了常委的待遇,自然对楚天舒心怀感激,在心理上又亲近了许多。因此,无论常委会也还,碰头会也罢,都被楚天舒牢牢掌控在手上了。
碰头会当然由楚天舒主持,他说,今天临时动议开会,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在今天晚上开展一次全县城范围内的扫黄打非专项行动。
其他人都略显愕然,只有耿中天和陶玉鸣两人心里有数,他们一个在心里暗暗叫好,一个在心里暗暗叫苦。
楚天舒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几个人,用极其严肃的口气说:“昨晚上,江浙客商黄某在宾馆嫖*娼被抓了现行,这固然有他个人素质太低的问题,但同时也暴露出我县宾馆酒店和休闲娱乐场所还存在丑恶现象,净化社会环境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南岭县城和国内众多的小县城一样,宾馆酒店和休闲娱乐场所存在卖*淫嫖*娼等社会丑恶现象,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大家也清楚石花大酒店是县里最大的**集散地,也都知道付家兄弟与陶玉鸣是他们的保护伞,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楚天舒对此一直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一方面他认为,全县不少乡镇的老百姓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自己的根基还不十分的稳固,彻底与付大木撕破脸的条件不成熟,暂时不去触犯他们的根本利益,以免引起混乱,把精力全部牵扯进去,关注民生和经济建设成了一句空话;
另一方面,他也和不少小地方的领导一样认为,水至清则无鱼,成天把扫黄打非挂在嘴边上去抓净化社会环境,所带来的后果是相关服务链条上的人员大量失业,市场萧条,社会动荡。这无关政治觉悟,实在是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大环境下,作为一名贫穷地区的地方主官,自然而然会这么考虑。
可是,付大木设计搅黄了县里招商引资的大事,楚天舒不得不以牙还牙,也要给付大木吃一副黄连,让他也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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