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南岭,长在南岭,大半辈子的心血都倾注在这里了,我热爱这片土地啊。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来,南岭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说我在南岭一手遮天,是南岭县的土霸王。”付大木轻轻敲了敲桌子,无限感概地说:“同志们,人言可畏啊。现在好了,楚书记主持召开了干部大会,首先提出来要坚决打击谣言散布者,制止流言蜚语的传播。大家说,我是不是该敬楚书记一杯。”
众人恍然大悟,暗暗叹服:付大木不愧是政治斗争的老手。
楚天舒在干部大会上所指的流言蜚语,是有人说书记垮台是风水不好,是闹出了绯闻,和一手遮天和土皇帝毫不相干,可是付大木硬是牵强附会把它们扯到了一起,还假惺惺地作为要给楚天舒敬酒的理由,偷换概念的手法之巧妙,令人叫绝。
付大木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楚天舒。
楚天舒一凛,从付大木得意的眼神约略猜得出他的话外之意。他双手端着杯子,大声地说:“大木兄一番肺腑之言,让我十分感动。这说明,我们的思路不谋而合,今后也一定能团结一致,同发展,共进退。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完,楚天舒义无反顾地举杯饮尽,亮了杯底,博得众人一片假惺惺的掌声。
付大木也干了,坐下来,又说:“各位,三杯过后,大家自由活动。有一句话我有言在先,今晚上是给楚书记接风洗尘,你们怎么向楚书记表达欢迎和敬意,我一概不支持也不反对,反正我是要保护楚书记的,不再给楚书记敬酒了,你们也不要喧宾夺主,不用敬我了,我也不敬你们。”
说完,付大木把酒杯反扣在了酒桌上,那意思他既不给别人敬酒,也不接受别人的敬酒。
真他妈的阴毒啊!楚天舒骂道,你三言两语点燃了导火索,然后把炸药包往我脚底下一扔,就闪到一旁等着看老子的笑话,还口口声声地说是保护我,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啊。
付大木话音刚落,马上得到了陶玉鸣等人的响应,嘴巴上他们还假惺惺地责怪付大木偏心,暗中却佩服得很,这一招把他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还给其他人保存了实力。
付大木的话说得两面溜光,耿中天等人也无异议。
楚天舒抬眸看了看陶玉鸣等人虎视眈眈跃跃欲试的表情,心知一场恶战已在所难免了。
到了这一步,如果自己畏惧退缩,以后他们更加会看不起自己,而且即便是装孬,他们也不大可能大发善心放过自己。
楚天舒灵机一动,让柳青烟把自己的手提包拿过来。
柳青烟替楚天舒捏着一把汗,起身从沙发上拎着包过来,递给了楚天舒。
薛金龙殷勤地跟过来,眼睛紧紧地盯住了柳青烟和楚天舒,以防他们耍花招。
楚天舒拉开了手提包,从包里掏出一盒黄鹤楼1916来,抽出一支来,递给了付大木,说:“感谢大木兄的关心,酒我就不敬了,烟我得敬大木兄一颗。”
付大木笑着接过来,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放在了嘴边。
薛金龙手疾眼快,“啪”地打着了火机。
楚天舒噗地一口吹灭了。
付大木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面带不悦地对薛金龙说:“薛主任,这颗烟是我敬大木县长的,你怎么能越俎代庖呢?”说着,又把手伸进包里,摸了几摸,把打火机掏了出来,打着了火,左手捂着,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付大木的嘴边。
薛金龙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退到了他的座位上。
付大木的手指在楚天舒的手上点了两下,点上烟,美美的抽了一口,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得意洋洋地吹出了几个烟圈。
楚天舒把烟和打火机放回了包里,趁着付大木没注意,把放在包里的几颗ru21特效解酒药抓在了手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把烟和打火机拿了出来,顺势一起装进了口袋,动作细微与迅速,就连站在一旁的柳青烟也没发现。
柳青烟侧过身子,遮住其他人的视线,在楚天舒的后背上轻轻划拉了几下。
楚天舒怅然侧眸,见柳青烟静静地低着眸子,眼睛里闪过急切之情,虽然不太明白她的用意,但自觉告诉他,柳青烟要想办法帮自己。
这一个眼神的对视,还是被旁边的付大木发现了,他弹了一下烟灰,酸溜溜地说:“小柳啊,你别走了,我给你布置个任务,今晚上你负责给楚书记倒酒,顺便把他照顾好。老陶,你没有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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