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啊。”楚天舒说:“庆平兄,你觉得直接调查的可能性有多大?”
“难说,纪委查处官员腐败,有独立的办案权。”叶庆平无奈地摇摇头,说:“不过林部长提到,内参里提供了一些数据,反映出擎天置业在土地使用和融资方面可能存在着违规违法的操作。这其中,必须要获得了个别政府官员的帮助。”
楚天舒试探着说:“庆平兄,毫无疑问,举报信的矛头肯定直接指向了伊老师,但是我觉得,既然暴露出来的问题主要在擎天置业,纪委调查是不是应该从擎天置业入手?也许只是融资方式和操作程序上有些争议而已。”
叶庆平把喝着的茶杯放下,仔细打量了楚天舒几眼,问道:“小楚,你敢肯定,伊老师与擎天置业没有瓜葛?”
楚天舒很肯定地说:“庆平兄,以前怎么样我不好说,但至少我可以担保,在我跟着他这一段时间里,不存在任何的问题。”
“好吧。”叶庆平若有所思地说:“小楚,你回去告诉伊老师,我会帮着盯着点,只是事情已经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了。按照林部长的说法,青原的市长之争正在逐渐演变升级为东南省的一场政治风波,牵一发而动全身,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演变升级?牵一发而动全身?!
楚天舒猛然意识到了自己好比是一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眼睛只看见了伊海涛与唐逸夫的市长之争这一小块的天空。叶庆平这一席话,却迫使楚天舒跳出了青原这个井底,看到了东南省这片广阔的蓝天。
什么顺水推舟,什么螳螂捕蝉,什么破釜沉舟,什么三箭齐发,放在东南省这个巨大的政治舞台上,都只不过是雕虫小技,沧海一粟!
楚天舒隐隐嗅到了林国栋与何天影他们省委副书记之争的硝烟。
他不失时机地问道:“庆平兄,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告伊老师。”
叶庆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杯上的茶叶,却没有喝,又放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说:“小楚,请你转告伊老师,第一,身正不怕影子歪;第二,无人嫉妒是庸才;第三,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
这三句话饱含哲理,明显不应该是一个学生对老师说的话,而叶庆平说得如此郑重其事,楚天舒完全听得出来,这是林国栋对伊海涛的一种鼓励和期望。
楚天舒暗暗把这三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叶庆平告辞之后,楚天舒不敢怠慢,忙打电话再次向伊海涛报告了相关情况。
听说省纪委已经收到了来自青原的举报信,伊海涛再也坐不住了,正在他苦苦思考的时候,林登山打来电话,说朱书记在青苑宾馆,有重要工作要和伊市长商议。
伊海涛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打电话让万国良出车,赶到宾馆,朱敏文已让服务员开了房间,坐在里面,专等伊海涛的到来。
给伊海涛泡了茶,林登山悄然退了出去。
朱敏文示意伊海涛坐下来,锁着眉头说:“海涛,民工讨薪的事要上省里的内参了,你听说了吗?”
“书记,不会吧?”伊海涛索性装起了糊涂:“这事不是已经平息了吗?”
官场上,再保密的事情也会有各自的信息来源渠道,伊海涛能得知的消息,朱敏文没有理由会毫不知晓。
朱敏文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说:“海涛,这回你总该清楚了吧。青原这地方,水不深,可想兴风作浪的泥鳅不少哇。”
朱敏文发这种牢骚,伊海涛心里十分赞同却也没办法接嘴,只得做出心急的样子,问:“书记,那内参上怎么说?民工被拖欠的工资发放了,死亡民工家属得到了最高的补偿,为什么还要闹得风风雨雨这么严重?”
“内参还没有印发。”朱敏文在那里回忆着说:“好像说的是青原城市建设中土地使用和融资方面的事,涉及到本地几家企业和多家银行,估计都是边边角角的事,被记者们拿来大做文章了。”
伊海涛干脆挑明了,愤愤不平地说:“书记,城市建设中的很多做法并不是青原的发明创造,哪里都一样,犯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想拿工程项目做引线,带出别的事情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朱敏文沉吟片刻,说:“要加快城市建设,死抠政策自然是行不通的,可一旦有所变通,又难免触及红线,的确是左右为难啊。海涛,城市建设这一块一直都是你在管,事到如今,怨天尤人都已无用,还是想想补救办法吧。”
伊海涛心道:补救?我分管就该我想办法补救?
广告位置下